“四婶婶至孝，难为您操心了。”明兰浅笑的非常暖和，然后转头对着一旁看好戏的太夫人和斗鸡般的余大太太，“若叫老夫人听了我们的话，没准也得躺倒了。”
“这件事，巩姨娘约莫也是晓得的罢。”明兰昂首凝神。
“常嬷嬷，你如何来了。年哥儿如何了？”想起至今还在养胳膊的小长年，明兰一阵歉疚，一边抬手让崔妈妈给本身穿衣裳。常嬷嬷神采凝重，说话却很玄色诙谐，“夫人说的甚么话，老婆子又不是灵药，年儿能看着当药吃，一时半刻也离不得。”崔妈妈顿时忍俊。
余大太太似是连指尖都惨白了，坐在那边摇摇欲坠，余四太太也渐听出些门道来，观本日景象，竟是侄女在顾家犯了大错，说不好还是丑事，想起自家竟然还敢上门来闹，这不是生生把顾侯获咎狠了么？她顿时吓出一身盗汗来，镇静无措的望着明兰。
常嬷嬷倒吸一口冷气，失声道：“好毒计！”
余大太太一肚子火气，嘲笑一声，大声道：“我那薄命的孩儿，嫁到你们顾家不到一年，就丧了性命，好歹给个说法罢！倘若觉着我不敷分量，我这便请婆母，旁的耆老来！”
“侯爷内心敬慕父亲甚矣，嘴里说的再狠，也想父子敦睦；若琉璃夫人是你，她早就分开侯爷，毫不叫他们父子因你而不竭争论生隙。侯爷想娶个贤惠的大师闺秀，若琉璃夫人是你，她早就扭头就走，毫不碍着侯爷的出息，而非如你，反去登州搅了婚事。侯爷想一双后代安然康泰，若琉璃夫人是你，她定好好教养孩儿，让他们自主固执的成人，而不是把稚龄女儿扔下，又拖着三四岁的儿子远走天涯。我问你一句，现现在昌哥儿识多少字了，读了多少书了？”
太夫人面无神采，似是也动了气：“老侯爷的意义是，不成叫曼娘在正房太太进门前到府里，免得落了亲家的面子。也是嫣红年青，性子躁，不肯容人，不然早叫她进门了。”
“太夫人如果无有旁的训导，我这便安息去了。”明兰看着她们拜别，也渐渐站起家。
明兰心头掉了块石头，大眼难掩绝望：“侯爷连嬷嬷都未曾说？”
仿佛一道裂缝，扯开浑沌已久的黑夜，满腹的疑虑终有了一个最公道的解释。明兰用力的舒缓的吐出一口浊气，缓缓站起来，托着后腰走了几步，忽转头而笑。
“另有一处。”常嬷嬷语速更慢了，“记得烨哥儿返来第二日，吃酒酣醉，又不肯家去，便来了老婆子处。我奉侍他睡下，他牙关咬的死紧，半字不说。那会儿老婆子就奇了，哪有老婆病的快死了，男人还喝成这般，我家哥儿虽有些脾气，却不是那没心肝的混帐，那余氏再不好，到底是伉俪一场，我家哥儿不会如此……”
“夫人，”曼娘已低下头去，声音哀如空谷幽兰，回荡在屋中，“曼娘出身寒微，原不敢有甚期望，只季子不幸，无能无父。请夫人垂怜，给我们母子一条活路罢！”说着便跪下，连连叩首，又拉着昌哥儿也跪了。
余大太太神采一凛：“你甚么意义？”
明兰缓缓的转过身，挑眉道：“太夫人另有何见教？”
明兰语气平平，却字字句句如针扎。
到时，顾廷烨的尴尬可想而知，不但幼年时的浮滑要被重新提出来热诚一番（搞不好另有言官来凑热烈），另有承嗣困难，除非他狠下心除了那孩子，不然真是后患无穷。
看明兰这幅模样，太夫人微微起疑，不知是昨日的狼来了剧情再现，还是真到了出产日子，她与向妈妈互换了眼神，犹自游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