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――本来如此。”明兰笑笑。
明兰点头道:“梁伯母心高气傲,哪肯受这份气。”
这日梁夫人来请,道梁氏族中和姻亲的女眷们齐聚吃茶,参议分炊事件,华兰感觉这场面合适,内宅女眷说话,既不消撕破脸来闹,又能表白盛家态度,就叫了明兰一道去。
啪,啪,啪――清脆的拍掌声。
梁大奶奶沉着面孔,一言不发,她身边的一个妇人出来笑道:“都是自家人,话赶话急了,瞧这弄拧的,实则大奶奶也没甚么旁的心机,不过是后代大了,总要分出去过的。”
“……不过想吃个鹌鹑蛋,是甚么金贵东西了,婆子只是对付,好些的答我一声,不好的还公开里的说我瞎折腾。倘如果弟妹发话,怕不连夜逮鹌鹑去!”她边说边抹泪,“才四五岁大的丫头,晓得甚么了,还当她爷爷在呢,她爹哪能跟二叔四叔比……”
墨兰坐在明兰劈面,看着梁府丫环端上热茶点心,然后屏退世人,侧面敞开的炭炉格栅,跟着气流涌动,模糊传来前头厅堂争论的声音。
心头一转,她刚抬眼,就见明兰正笑吟吟的看着本身,她顿时缩了脖子。
华兰与柳氏说好,旁的是非琐事均由她们出面,不过明兰多少得走一趟,算是压压阵。
“可姐姐偏不走正路,去行那歪门左道。为跟姨娘争宠,不住给夫婿弄通房美婢,以图分宠,闹的屋里乌烟瘴气。这几年下来,大姐夫给大姐姐挣下数倍的嫁奁,可四姐夫呢?娶了姐姐后,数年来于宦途上竟无半点进益!我只问姐姐,若梁伯母哪日不测了,你们分炊出去,四姐夫能够撑起流派来?”
梁大奶奶又跳了起来,尖声道:“这不成!淮西街上那排铺面,另两间银楼,另有四年前买的那两座庄子,爹爹早说了是给我们购置的财产,这些怎能算作公中的?”
她哭的悲伤,顿脚捶胸道:“二弟命好,竟日看书赏花,落拓安闲,自有祖宗的爵位可秉承。三弟四弟也是舒舒坦坦的在家,外头有他大哥顶着,谁也不敢小瞧了去……”
“那就拿出些婆婆的手腕来,别叫人当软柿子欺负了!”华兰捶了上马车壁板,上头裹了厚厚的锦缎棉绒,无声无息。
明兰瞥了她一眼,柔声道:“梁家如许的,哪儿都未几见,姐姐不要往内心去。”
梁二奶奶的嫂嫂坐不住了,斯斯文文道:“大奶奶要分炊,两个小的不肯分,何必能人所难,各自管各自好了。”她出身浙南望族,父祖兄弟三代退隐为官,非论夫家娘家,都是家声谦恭自省,何曾见过这般恶棍的。
明兰终究忍不住了,发笑道:“梁大奶奶思虑公然全面,可儿家明显不肯,干吗要为了你们去分炊?”
梁夫人神采乌青的说‘你是指我办事不公了’,梁大奶奶就抽泣的回嘴‘五个指头还不一样是非,何况嫡庶有别,母亲那里有错’;梁夫人又不能拉下脸来讲‘我对庶子比对嫡子好’,只好活活噎着。
墨兰犹自坐在椅中,仿佛有力,脑中一片空缺――
听得‘亲戚’二字,梁大奶奶心头一警,虽说除了本身丈夫,剩下三个梁家子不过都是灯笼货,摆着都雅的,可架不住从婆母到两个妯娌,背后都连着短长的姻亲。
顿了顿,她敛去笑容,冷冷道,“谁也不怕肇事,不过顾着脸面,盼着一家和蔼。我劝大奶奶,还是见好就收罢。”
望着她那扭曲狠恶的面庞,明兰静了好一会儿,忽道:“五姐姐随姐夫赴了外任,四姐姐向来不问,可知他们去哪儿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