碑上用东陵古字刻着历代国师的名字,最开端的阿谁名字,是我的姑姑,东陵芷。
模糊间,我看到了一头雪一样的白发。
我才是阿谁罪人。
二者相距千里,我身后,又是谁敛了我的尸,将我从都城带去了青州。
沿着蜿蜒的石阶一步一步地朝祭台而上,有人在最高处负手而立,他穿戴玄色的袍,和墨色的长夜融会在一起,像隔了一层雾,不管我如何靠近,都没法触碰他。
这数多的前辈,都是东陵不为人知的汗青。她们平生护佑东陵,到最后,只留下这么一个刻驰名字的碑。
再次醒来,已经身处幻月楼的枯井当中。
我不敢捂耳朵,就这么听着,直到再也接受不住,倒在了这片开得富强的曼珠沙华里。
嫊嫊。
我有些苍茫,朝祭台而去。
我仿佛熟谙他,那背影我仿佛看过无数遍,熟谙得就像是下一瞬便能够叫出他的名字,可他的名字到嘴边就顿住,如何都想不起来是谁。
我感遭到了痛。
救我之人,究竟是谁?
大敌当前,死一个公主有甚么用,国还是会破,倒不如玉石俱焚。
除开这些厥后者的修建,全部鬼市的表面清楚闪现在我面前。
“是我的错。”
可东陵的百姓因我而亡。
我摸了摸他的脑袋,哄着:“我这不是没死么,别哭了,留着些泪,等我真死的那天再哭也不迟。”
“我要死了,好痛啊……”
小孩趴在我半阖的棺材板上,睡得很不安,细细的眉紧紧蹙着。
我死力想要抛清本身,却失力般地跪了下来,红的花,白的骨,像血一样凝固在我面前。
是梦?
我跌坐在地上,双眼被赤色侵染,甚么都看不清了。
“阿娘,阿娘你醒醒啊!别杀我阿娘,别杀我阿娘……”
这石碑我相称熟谙,曾多少时,我每日在山月台静思时,总能看到。
石碑之上立着不敷方寸的小阁,有些像旧时东陵百姓里祭拜先祖所立的祭庙,暗光透太小格木窗,烛影幽幽。
死,也要拉着仇敌一起死。
是枯骨的痛,生前的痛意滞留在骸骨当中,至死不休。
暗河水自石碑的裂缝里流下,将奇特诡谲的屋舍分开成阴阳两道,河道上空纵横交叉的木桥阁楼。
“你是谁?”
我想说些甚么,甚么都好,喉咙里却干哑得发不出任何声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