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洛阳到长安不过戋戋八百里,莫非就不能派小我走巷子绕个道送信吗?”见他们说了半晌,无一字在点上,樊宁起了烦躁,也顾不得甚么礼数,径直插嘴道。
没想到在如此短的时候内,二圣便决定放弃这固若金汤之城,将天下与百姓超出于小我安危之上,洛阳城守将陈侯孔殷拱手道:“陛下,这……”
“陕州?”世人定睛看清薛讷所指的位置,异口同声收回了疑问。
一轮赤色落日挂在函谷关楼头,映着满地的鲜血与残肢断甲,令颠末此处的鸦雀皆感心惊,咕咕鸣叫两声后,旋飞不见了踪迹。
李治表示陈侯稍安勿躁:“非常之时,非常之将,陈卿莫要多思。薛慎言幼年聪敏,将门虎子,昨夜保卫宫城,鞠躬尽瘁,又以智谋助禁军退大水,朕颇感欣喜……此番务必好好襄助李将军,早退贼兵。”
“正如你方才所说,贼人早有预谋,昨夜之事亦是如此,又何来降罪之说,”李弘一挥手,表示他快快起家,“昨夜诸卿皆有功劳,本宫晓得诸卿辛苦,但眼下尚不是论功之时。目前看来,长孙胜亦是被那贼货操纵,若不快快除之,只怕会变成大祸,诸卿有何良策战略,快快献上来罢。”
薛讷这话,令一向跟在厥后的樊宁臊了个大红脸,但她也明白,唐 军治军严格,若无军衔,底子不成能混入虎帐。昨晚情势非常,她已崭露头角,眼下薛讷在御前提出这要求该当不算过分,哪知李治咳喘了几声,面色非常丢脸,低道:“我大唐……尚未到需求妇孺上阵杀敌的境地罢?”
“此次叛军起兵之机选得非常奥妙,左相兼司戎太常伯戍卫西凉,平阳郡公薛大将军尚未从辽东回师,朝中唯二能够在危急时直接出兵之将,皆距洛阳千里以外。估摸贼人早有预谋,就是为了打我等一个措手不及……末将昨夜渎职,还请太子殿降落罪!”保卫洛阳的主将陈侯上前一步,跪地向李弘请罚。
洛阳守将陈侯点头应和:“且现在大水方歇,军士怠倦,之前又有军中士卒染疫,如果冒然出动,不但不能取胜,反而还会形成时疫扩大,士气降落,徒增我军死伤……”
李媛嫒接口回道:“你当旁人都傻?洛阳与长安皆是枕着龙脉的风水宝地,若不走两京故道,便要绕远走巴蜀再经汉中,方能转行长安,当中很多路途马匹不能行,只能徒步,还不知要迟误多久,可不是比登天还难!”
早在千年前的战国,强秦便是依托此关进退得宜,顺从六国,终究横扫天下。在现在的大唐乱世下,面对两侧突如其来的叛军,八百守关兵士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,忙据关死守。两拨人马从中午相遇苦战至半夜时分,因为史元年下部非常凶恶,守甲士数优势,不免被动,伤亡过半。为了保存有生力量,守关将领不得不命令撤离,退居十里再依山势恪守,而后调派斥侯急向神都洛阳通报动静。就如许,史元年下部支出了折损两千余人的代价,终究将这座雄关占有,如同毒瘤般卡在两京的咽喉之上,情势迫在眉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