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说赵墨轩趁空来寻他,问他但是问明白了来认亲的。韩承泽晓得此人将来如果自家亲戚,且也拎得清,便不筹算瞒他,只笑道:“本来这件事情是瞒不过赵兄的。不过是北静王先时送了我一样东西,我瞧着不喜好,这贾宝玉自夸甚得北静王青睐,我便找个借口送畴昔罢了。”
这说的便是他本日赔罪之事了。韩承泽不欲说破曲水轻鸿香之事,只笑道:“父亲每常教我,不怕君子结仇,只怕小人好事。这贾宝玉虽不是小人,然他倒真是个孩童心性,说话并没妨头,何必多此一段苦衷。况本日赵兄也瞧见了,他若不欢畅了,天然有报酬他出头呢。”
赵学士是个极聪明的,不然也做不稳这掌院。天然赵墨轩入国子监前,也或多或少得过几分叮嘱,这官宦人家后辈,有多少是真正纯白如纸的?天然贾宝玉那样的实在是个例外。是以听了这话便明白一些。只也不说破,拍拍韩承泽肩膀道:“先时我倒的确听我父亲说过些话,想不到你小小年纪,算计起来也是一毫不差。那贾宝玉在你眼中,只怕连个小指头也比不得,何必在乎他呢。”
赵墨轩面上却有些淡淡的,只道:“韩兄弟但是如何想得?我愿闻其详。”韩承泽将此事捅破,便猜到了赵墨轩必定会对他有些忌讳的。然倒是不得不做,固然赵墨轩的姐姐若嫁了出去,两家便是亲家,天然要绑到一处的,但是民气隔肚皮,现在这点情分,他是不敢冒然全信着他的。是以说了这些,何尝没有几分震慑的意义在里头。
韩承泽见他岔开话去,想着目标已然达成,便未几说,只笑眯眯道:“看来我倒是说了个好点子,他日如不足暇,赵大哥实在要请我吃顿好的才是。”赵墨轩嘻嘻哈哈应着,虽嘴上几句打趣,内心却实在惊奇很多。只是凭着这点点蛛丝马迹便猜得出他瞧上薛家这块肥肉,连动手腕体例都一一道来,这韩承泽公然是个极夺目人物,今后若不能远着,便要好生拉拢才是。俄然想起之前说得话来,便体贴道:“我们都说得远了,端庄你该谨慎些。今儿得了北静王叮嘱,只怕吴祭酒看你,更加分歧了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