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贾宝玉也是个奇葩,他瞧不上的人,纵说多少为他好的话,也是充耳不闻;若然是瞧上眼的,那便是多少指责也受得的,先前林黛玉跟前就是明证。当今韩承泽年纪小些,又生的圆润敬爱,说话也肯委宛,内心早喜得飞上天去。忙道:“恰是恰是,原是我胡涂了。都听你的就是,到时候我们好生乐上一乐。”
韩承泽内心悄悄叫苦,不想此人刺探得如许清楚,更是深恨贾宝玉本日作为,只怕带累了他哥哥呢。本来韩林氏为着宗子婚事,颇费了很多心机,才选中了这翰林院掌院学士赵家。赵家也是个疼女孩儿的,不肯让本身女人入宫为妃,只想挑一个自家脾气端方知长进的半子。两家都成心愿,做母亲的也都暗里探听过,现在只差找个合适的媒人上门了。
韩承泽与赵家次子忙谢过,便往堂上来。不想贾宝玉正站在门口,见韩承泽一返来又迎上来道:“韩兄弟,方才怪我说得仓猝,没教你晓得。现礼部尚书恰是我的远亲姑父,我们两家恰是亲戚呢。”说完也不管韩承泽神采丢脸,又要来拉他。
韩承泽脑中飞速电转,猛想起这掌院学士是何许人物,忙也回礼道:“不敢当赵公子请教,能得厚交,乃是幸事。”翰林院掌院学士恰是姓赵。那人望着韩承泽一笑,又轻飘飘看了贾宝玉一眼,便独自出去了。贾宝玉浑不觉有甚么不当,倒正喜借着这事掩了难堪,又热络道:“韩兄弟,我们一道儿去逛逛可好?我听北静王说,这崇志堂前面,正有很多花廊,现都开得恰好呢。”
韩承泽这里惴惴不安,只怕这贾宝玉搅和了自家哥哥姻缘。正待说上两句描补,忽听那人笑道:“公然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,想不到韩公子小小年纪,竟然晓得如许多。某受教了。”说着竟然慎重向他施了一礼。韩承泽愣怔怔看着他,正在惊奇,却见他面色一整,又向着他侧火线施了一礼,恭敬道:“周助教好!”
韩承泽只做无法道:“我又那里晓得?不瞒赵公子,我明天也是头一天见到他的。只是不知为何对我如许热络,教人好生奇特。”那人又道:“我晓得这位贾公子,恰是都城里国公贾府二房的嫡次子。细算着,与府上也是有亲的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