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承泽只做无法道:“我又那里晓得?不瞒赵公子,我明天也是头一天见到他的。只是不知为何对我如许热络,教人好生奇特。”那人又道:“我晓得这位贾公子,恰是都城里国公贾府二房的嫡次子。细算着,与府上也是有亲的罢。”
韩承泽见安抚好了他,才忍着骂人的打动从他手里抽出袖子来,眸子一转又想出一个主张,便道:“实在整日听这劳什子,我也无聊。我倒晓得这里有个好去处,等着中午用了饭,我带你一道儿逛逛去,可好?”
韩承泽脑中飞速电转,猛想起这掌院学士是何许人物,忙也回礼道:“不敢当赵公子请教,能得厚交,乃是幸事。”翰林院掌院学士恰是姓赵。那人望着韩承泽一笑,又轻飘飘看了贾宝玉一眼,便独自出去了。贾宝玉浑不觉有甚么不当,倒正喜借着这事掩了难堪,又热络道:“韩兄弟,我们一道儿去逛逛可好?我听北静王说,这崇志堂前面,正有很多花廊,现都开得恰好呢。”
韩承泽忍不住额角直抽,且非论贾家这恩荫的名额那边得来,只是他们家,莫非是送了这活宝贝出去丢人的么?一径的顽花弄月,是恐怕人家不晓得有几斤几两不成。眼看着四周人一边看着贾宝玉和他,一面窃保私语,再看看面前一派天真的贾宝玉,韩承泽判定今后退了一步,皱眉道:“贾公子,敢问你是谁家公子?我实在是不认得你的。何况,这里乃是国子监,我等有幸恩荫而入,正该上感天恩,好生肄业以期报国之日。贾公子有这赏游的雅兴,还请另寻别人才是,我倒是不能作陪的。”说完便一甩袖子,举头便走,把贾宝玉一人愣怔怔的抛在了那边。
跟你聚?韩承泽眼带不屑的白了一眼,只怕聚多了脑筋也通要变成浆糊。可他现在晓得,这个二愣子是听不进话的,又担忧误了课程,看看四下无人,便悄声道:“你说得恰是事理,只可惜书院不是好说话的处所,不若等着哪日休沐了,我们出去好生玩耍,岂不畅快。何必在这里招眼呢?”
韩承泽猛一转头,侧后站着一人,恰是之前见过的周助教,忙也施礼。周助教微微带笑看着他们,点头道:“不必多礼。相互研习乃是功德,可见你们都是知长进的,不费贤人恩荫。”随即又道:“顿时又要开课了,可别误了时候。陈助教是最不喜人早退的。”
韩承泽内心悄悄叫苦,不想此人刺探得如许清楚,更是深恨贾宝玉本日作为,只怕带累了他哥哥呢。本来韩林氏为着宗子婚事,颇费了很多心机,才选中了这翰林院掌院学士赵家。赵家也是个疼女孩儿的,不肯让本身女人入宫为妃,只想挑一个自家脾气端方知长进的半子。两家都成心愿,做母亲的也都暗里探听过,现在只差找个合适的媒人上门了。
韩承泽一时倒有些迷惑,贾政不过一个工部员外郎,那里有这恩荫的名额?就是贾赦那边,也早给了贾珠,这个名额又是那里得来?刚下了课,韩承泽内心揣着犹疑,尚未曾偶然候去探听,便见贾宝玉快步向他这里过来,一把拉着他手,欢乐道:“你就是韩家小兄弟罢?我早听冯大哥提起过你的。可惜我是不能常出门的,不然我们早交友了,何必比及本日熟谙。”韩承泽客气笑笑,先把本技艺抽出来道:“这位公子是谁?我倒是不认得的。”
贾宝玉神采一僵,韩承泽还是泰然自如的看着他,边上几个年长些的便偷偷笑了,有一个走过来略拱手道:“韩公子,家父乃翰林院掌院学士,与令尊很有些来往的,我是家中次子,本日与君相遇,实在缘分。闲暇之时,无妨一同请教文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