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承泽便一扫昏然之色,拍掌笑道:“公然天无绝人之路,这可解了我的难了。”
王子腾先免了他礼,才道:“贤侄这是为何?老夫却不明白。”韩承泽便道:“小侄当日因与琏二哥熟悉,才又认得了王大哥的。我们兄弟一见仍旧,是以归去说与父亲晓得,才有了那句话来。我听琏二哥说,王大哥因着这事,受了伯父怒斥,想来是我传得话有不铛铛处,带累了王大哥,是以特来请罪。这事通是因我而起,请伯父莫怪王大哥。”
韩承泽的先生乃是一代大儒,唯性子有些古怪,连韩承泽如许的地痞赖货都有法制得。是以韩承泽倒是有些怕他,进了沈府,二门远远便见一个浅绿色衣衫的人迎了过来,一张脸上暖意融融,笑着喊他:“泽哥儿来的巧,爷爷进宫里去了。”
沈琰从那素白地儿绘雪梅双鹤的汝窑画缸里,挑出一卷檀香木的卷轴来。一面谨慎展开,一面笑道:“爷爷甚爱这画的,只说这就是给你的题目了。命你好生做上一首七律,一并抄来他看呢。”
正对着画卷苦思,服侍他的大丫头清泉奉上茶来,看他想得艰巨,便笑道:“二爷歇一歇再想罢,细心头疼。太太接了女人来,刚打发白露姐姐来奉告,说是待会儿二爷便不必今后院存候去了。”韩承泽公然想得头疼,并不谛听,只应了一声。过了半晌却又道:“谁?你说太太接了谁来?”清泉一愣,还是道:“女人呀,舅老爷家的林女人。”
韩承泽顿时喜出望外,便如飞鸟投林,直奔那人而去:“沈大哥何时来的?先生但是先不返来的?”那人便是韩承泽师父的孙儿,姓沈名琰。见韩承泽如此欢畅,便道:“何时返来有甚么打紧?摆布这功课是早给你筹办好了的。”
韩承泽苦着脸道:“我就晓得,先生如何就能轻放了我呢。”沈琰见他如许,笑道:“你也忒没出息些。莫非这就算可贵不成?爷爷但是说了,要你做一首诗来,如果做得好,说不定免了你的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