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于嬷嬷是忠顺王妃身边极可靠的人,她来黛玉身边也不过是忠顺王妃看着韩家面子帮手罢了,是以上倒自在的很。只是这些日子回府,王妃倒是模糊提了两句世子选妃的话,又叮嘱她也好生看着黛玉些。于嬷嬷自思,虽说有甚么丧母长女五不娶的条则,但是也是怕新嫁妇无人教诲失了端方,如黛玉如许,母亲固然去了,仍旧有面子的外祖母、姑母乃至是王妃身边用的嬷嬷来教诲,谁敢在教养上挑刺呢?是以教诲亦更加用心,这是后话。
次日起来,考虑好久,先给妹夫韩奇回了手札,谢他提点,只说本身早有筹算,又说了岳家筹算,请他代为好生都雅玉儿。又考虑再三,亲笔写了奏折,朱漆封好,着人送往都城。他本是盐政御史,遇事自有专奏之权,中转天听,余者皆不成见。至于岳家书信,林如海便直接写着,玉儿婚嫁不由自家,将来只怕贤人自有安排,不成擅动如此。
贾母仿佛被天上馅饼砸中,一面狂喜,一面心伤。狂喜的是北静王看上自家外孙女儿,此后说不出的繁华招手即来;心伤的是,黛玉嫁了王府,宝玉便少了一个得力岳家,一时却找不着更好得了。
且说江南林如海处,前后收到妹夫韩奇并着岳家贾府的家书。韩奇信上问了几句公事安好的话,便又说了忠顺王模糊提着,侄女儿年纪不小,婚嫁之事该当重视着些;岳家贾府上的手札,倒是开门见山,贾母奉告本身,预备为黛玉说一门好亲,恰是北静王府上,若得了承诺,当求贤人赐婚为北静王妃。
北静王太妃絮絮的又说了很多北静王如何倾慕的话,最后才道:“日前忠顺王府小郡主理了诗会,她母亲也请了我去疏松,亲见过老太君的这位外孙女儿,公然是极好的,也是我成哥儿的福分呢。”
且说贾母奉告黛玉正该回请郡主才是,又说有甚么要办理的只找邢王二夫人便是,原是内心打了小算盘的。本来前些日子北静王太妃设席,请了贾母在内的很多夫人贵女去。只说与贾母自来豪情好些,单单请了她说话。贾母人老成精,早猜出北静王太妃是有话要说的。
于嬷嬷听了这话,方点头道:“本来女人早有计算,公然不错,恰是这个事理,想来郡主晓得女人当今景况,只等着女人父女团聚的时候再来,更好一些。”
北静王太妃行动极快,不过三五日的工夫,又请了贾母来,这一次喜笑容开道:“公然老太君是最懂民气机的,成哥儿这孩子,是内心有人了得。”贾母也笑道:“这公然是功德,老身恭喜太妃娘娘了。”北静王太妃笑着道:“只是这事情,还是要老太君成全方好。”
贾母一心正视权贵的,也说了几句话阿谀得北静王太妃甚是欢畅,返来便叫贾政亲身写了手札与林如海谈婚娶之事。这厢又想着宝玉娶不得黛玉,就尚了郡主也是好的,固然忠顺王府荒唐的多,然那郡主和玉儿倒是来往好的,焉知不能入了宝玉的眼呢?越想越感觉此举甚妙,方有要黛玉回请一事。
公然才入了座,北静王太妃便叹道:“老太君,也就是我们两个能说句知心的话了。你瞧着,这内里的女人,可有能配得上成哥儿的?”这成哥儿便是北静王乳名了。贾母略一想,便道:“不瞒太妃娘娘,我瞧着都是好的,只是不晓得王爷爱着哪一样的呢?”北静王太妃感喟一声才道:“他这本性子,古怪的紧,之前还好,有我的面子在,多少还肯应酬得。现在倒更加牛心左性,任凭是甚么女人,他都不肯点头。”贾母深思半晌,俄然道:“依着太妃娘娘所言,王爷该当是心中有人了罢。”北静王太妃一愣,却好似俄然想起甚么来,大喜道:“真如老太君所说,我才有脸面地下去见老王爷去。这些日子恍忽是听他身边服侍的人说过,甚么女人的,我需求好生问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