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政仍道:“你循分些罢,老太太既然说了,照做就是。你有那些闲散心机,倒不如好好教诲宝玉,如许大的人了,只不学好。环儿比他还小呢,都晓得勤奋长进,就是兰儿,小小年纪,珠儿家的也教得他极好。”王夫人一时无语,又怕他想起宝玉来,只得应了,贾政便未几话,又往赵姨娘处去了。剩下王夫人一人,抓了佛珠串子,又往小佛堂里跪了好久,金钏出去叨教几次,才肯安息,也不过睁着眼睛熬着罢了。
贾政便道:“老太太都允了,你有甚么体例?大房住在东院,尚还说得畴昔,莫非教他搬到别处去?你可别忘了,我们也是沾了老太太光罢。”贾政如此不为本身谋算,王夫人几乎一口血喷出来,只忍着道:“话当然是如许说的。然老太太最疼宝玉,焉知没有他的福分呢?况宫里娘娘也是老太太亲身教养大的,现在又是阖家的依仗,总要有些筹算才是。”
一听这嬷嬷说话,贾母便晓得她来源不浅,也笑着客气两句,便叮咛王夫人道:“前儿恰好清算玉儿的院子,另隔出来的那屋子,也算平静高雅,你再叫人清算了,请嬷嬷住罢。”又向于嬷嬷道:“我们家里人多些,我又老了,她舅母们现在忙着家里娘娘事情,不免不全面。请嬷嬷也帮着多照看玉儿,家里有照顾不殷勤的,尽管和我说来。”
只说黛玉这一次归去,除了自家物品用度,倒又带着于嬷嬷与她的两个小丫环来。王夫人一并带了来见贾母,又笑道:“老太太瞧,公然她姑母是疼她的,另又请了嬷嬷来照顾大女人呢。”
王夫人起家应着,却又道:“现在正要搬场,大女人的院子也在这里呢,她本就是身子弱的,只怕闹央央的吵了她。”不想王夫人话音刚落,邢夫人便笑道:“弟妹说得过分了些,我们又不是那等没端方的小户人家。即使搬动,也不会扰了大女人的平静才是。”这话只差明晃晃指着王夫人驭下不严了,偏贾母一贯不待见邢夫人的,此时倒并不说话,只仍让王夫人尽快接了黛玉返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