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鹃忙道:“不过手上滑了一下,无妨事的,你且忙你的罢。”红药笑着道:“那好,只姐姐可谨慎些。”紫鹃应着,将盒子拿进屋里。甫放下,便闻声屋里头琴语的声音道:“你竟是头一天服侍女人了?连女人喜好甚么通不晓得,这会子又拿出阿谁来做甚么?”
这此中原委凤姐儿倒是不好说了,本来当日黛玉来时,宝玉并不晓得。那日从他老子处返来,便预备去黛玉院子。不想黛玉竟不在,只紫鹃守着。听紫鹃说女人去了她姑母处,宝玉便有些低头沮丧。这几日下来,竟连饭都不肯好好吃了,纵使丫环们捧着,姐妹们陪着,宝钗也常来顽笑,只好管上一刻,哪一时见不到,他便又跑到黛玉院子,愣着不知看些甚么。老太太瞧着不像,恐怕宝玉闷出甚么病来,只好打发她来讲了,预备过两日便接黛玉归去。宝玉一听这话,立时便来了精力,直嚷着要和她一道儿来接林mm归去,好歹被她劝归去了,只在家巴巴等着。
紫鹃只好应了,待拿了那盒子返来,却传闻老太太那边已经摆了饭,凤姐儿带了黛玉并宝玉,回老太太那边去了。紫鹃一时欣然若失,那盒子竟差点儿失手掉了,幸亏中间有人托了一把。
凤姐儿一见黛玉出去,便笑道:“真真是姑太太这里养人,林mm这些日子竟更出挑了。幸亏今儿老太太派了我来,先见着了,如果明儿冷不丁一见,不更是把我比到泥地里去了呢。”
话说到这份儿上,韩林氏只得笑道:“公然玉儿是个好的,到了那里都只要人疼着。也罢,我替她清算了,再劳烦二奶奶来接罢。”
且说黛玉听得荣国府来人,便清算划一到韩林氏院子里来。进了屋子存候,便见凤姐儿穿一身金红百蝶穿花窄袄,上面是浅红石榴裙子,头上斜绾着一个攒珠点翠大凤钗,凤嘴里垂下一串珍珠来,又有耳朵上两串珍珠坠子,倒比平常朴实了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