黛玉再忍不住,捂了帕子偷笑,韩林氏也笑道:“少混说吧,还不从速的传了饭来。如果不好,便罚了你的,赐给你女人身边的人去。”
少时,婆子传话,说是太太屋里白露来了。琴语忙迎出去,过未几时便带着一个穿玫红比甲的丫头出去,恰是之前打帘子迎她的那一个。
黛玉莞尔。送走了白露,琴语一面打发紫藤清算床铺,一面替黛玉清算了头上金饰,又道:“女人今儿吃的好,想来姑太太府里的饭食合胃口。我听雪雁说,女人在京里时,每顿饭也只好吃几口罢。”
此时闻声黛玉如此说,内心也有些计算,拿木梳细细为黛玉通了头发,才道:“女人累了,先歇下吧。老爷最疼女人的,这里姑太太也是疼的,今后,只要更好的等着女人呢。”
当初宝钗到那府时,她虽则面上不显,内心到底恋慕她有母亲哥哥陪着,事事有人想着,便是宝玉多陪着本身,终归有些不敷。今儿姑母如许做派,竟是把她当本身女人养着,是以免不了一番感慨,才说了那话。
韩林氏的院子眨眼便到,瞧见黛玉打扮,韩林氏笑道:“嗯,正该清算的严实一些,你身边丫头倒是得用的。”黛玉此时转了心性,见了韩林氏也不一径客气,促狭道:“本我是不想戴的,偏她们两个只不肯出门,竟是到处管着我的。”白露忙道:“好女人,您就让太太多夸两句吧,好歹赏了琴语姐姐,我也能得一点儿呢。”
且说黛玉一时百感交集,她初时丧母,奔着外祖母去,外祖母对本身倒是极好的,事事竟比三个孙女都要靠前。可那家里,除了外祖母与宝玉是至心相待,别人却不过面子情分罢了。她初入府拜见,两个娘舅都未曾见到,舅母们也不过白叮嘱两句。再者,竟是连住处都没有清算,衣裳金饰都是厥后现赶着做的。她原觉得,亲戚情分,不过都是如许的。是以这一次来韩府,她自思,不过是小住些日子,再说姑母也是要入京常住的,这里天然要事事从简。再不想,姑母单给她清算了屋子不说,刚琴语清算东西,她瞧见那衣裳金饰都是满的,竟是这些光阴就赶出来了。怕她住着委曲,还特特给她挑了丫头使唤。
自此黛玉便在韩家住下,不时跟着姑母回府看望父亲,倒也安稳。不过个月不足,林如海竟然垂垂好转起来,百口大小无分歧掌念佛。
琴语取出桃红撒花对襟哔叽大氅,给黛玉穿好,又取出海獭昭君套来,黛玉皱了眉道:“不过出门就到了,又戴这劳什子做甚么,怪罗嗦的。”白露笑道:“女人还是戴上吧,总归谨慎些没坏处,女人只当疼我们了。”黛玉只得让琴语戴了,琴语望着白露一笑,二人清算了与黛玉走在前面,又命春纤春柳两个跟着。
琴语道:“姐姐不晓得,我们女人一贯吃的少的,今儿竟是还多吃了半碗呢。”白露笑道:“我瞧着,太太现在得了女人,竟是不晓得如何疼才好。好女人,我归去便回太太,说你多少吃了些,哄太太赏我点儿甚么,只女人可别说穿了我才好。”
黛玉一时应下。
这一日,林如海叫了贾琏来,道:“这几日我病着,竟是多辛苦你了。”贾琏忙道:“侄儿有甚么辛苦?不过是跑跑腿罢了。我听大夫说,姑父现在算是大好了,已经给家里去了信儿,自老祖宗起,百口都放心很多。”林如海赞道:“公然你殷勤些,现在我虽好了,家里倒是不好待的,玉儿怕仍要劳烦府上。”贾琏此来,贾母本就叮嘱了的,要他不管如何,还是要带黛玉归去。本想林姑父大病初愈,必是要留女儿一留,早筹办了一车的话,听了林如海如许说,竟都没派上用处,只道:“姑父多虑了,家里都是极爱表妹的,那里有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