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子明来得仓猝,一身战袍上血迹还是,浑身高低杀气四溢,这等模样本就已吓人至极,再一动了手,当即便将王贺给打懵了神,好一阵子的发傻以后,这才颤巍巍地结巴着,那模样儿要说多不幸,便有多不幸。
先前差点被王贺翻了盘去,何琪自是不免惶恐得很,赶快抢到了陈子明马前,一躬身,便要出言解释上一番。
州军气势汹汹地一到,张府的仆人们便已是仓猝将两扇朱漆大门紧紧地关了起来,较着有着负隅顽抗之意味,不过么,率军赶了来的何琪却明显并不在乎,并未曾急着策动打击,而是比及各处州军皆已摆设结束以后,这才一挥手,亢声下了令。
面对着如狼似虎的州军官兵们之弹压,张万年等人早已是面如土色,心知不免之下,也自闭紧了嘴,怕的便是多说多错,可王贺倒是放肆还是,冒死地挣扎不说,口中更是漫骂不休,就仿佛他真的是被冤枉了普通无二。
何琪这么一声令下,众州军将士们自是不敢怠慢了去,齐齐轰然应了诺,各挺刀枪便要一拥而上。
饶是王贺表示出了实足的气势,张万年的卑劣表情也并未见有多少的好转,无他,州军可不是等闲能出动的,没有陈子明的手令,谁敢私行调兵,都是谋逆之大罪,别说何琪这个县令了,便是王贺这个名义上的州第二把手都无权批示州军,现在,州军既至,明显是出自陈子明的号令,王贺就算露面,怕也起不了甚感化来着,只是事到现在,也就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去了的。
一见张万年如此惶急,那名前来报信的仆人自不免便更慌了几分,哪敢有甚游移,急惶惑地便解释了一番。
张万年本来正捧着茶碗浅饮着,这一听州军围了府,大惊之下,手一抖,茶碗已跌在了地上,“咣当”一声炸裂成满地的狼籍,但是张万年倒是顾不得去看上一眼,但见其霍然跳了起来,双目圆睁地死盯着那名仆人,气急废弛地便喝问了一句道。
“诺!”
“宵小之徒,窃据枢路,不思报效朝廷,却与盗匪勾连,行谋逆之举,死光临头,还敢妄言,都愣着何为,拿下这帮贼子!”
张、刘两家都是州中大师,要同时彻抄明显不是件轻松的活计,幸亏陈子明事前早有摆设,再加上郑、王两家从旁帮衬着安抚民气,总算是未曾出甚差池,可纵使如此,待得陈子明措置完诸般事件之际,天也已是黑透了的,这才刚从刺史府的前堂转角处转将出来,就见汝南公主早已站在了天井中,一见陈子明已到,忧心不已的汝南公主这才长出了口大气,也不管陈子明一身的狼籍,便已是投怀入抱,一声轻唤之下,也不知有多少的担忧多少的忧愁。
“慢着!本官乃是州中别驾,帝王钦命之官,尔等安敢无礼若此,谁敢猖獗,本官定斩不饶!”
“啪!”
汶山原知县林澜已调离,现在的汶山县令何琪才刚到任不过三个月,为人又低调,向不与世家中人来往,张万年与其几无友情可言,此际一听是其率军而来,心中自不免大慌,赶快便将困难丢给了王贺,明显是希冀着王贺能凭其州别驾的身份去压抑何琪。
“去,叫开大门!”
“如何回事,嗯?”
以陈子明之夺目,用不着何琪开口,他也晓得其要说的是甚,不过么,陈子明还真就没见怪其之意,无他,若不是全歼了“旋风盗”,陈子明也真不敢朝王贺以及张万年等人脱手,事理很简朴,这帮人等在朝野间的权势都不容小觑,一旦打蛇不死,那反过来必遭蛇咬,正因为此,密令虽是昨日便写好了,可直到本日全歼了“旋风盗”以后,陈子明方才刚派人告诉郑昆将密令交由何琪去履行,不但如此,他本人更是顾不得去扫荡“旋风盗”的老巢,也顾不得审判诸般人犯,仓促措置了一下盐场之战的后续事件,便即领着几名随扈一起疾走着赶回了汶山,总算是及时压抑住了王贺的放肆气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