勃尔古泰在拔灼麾下多年,自是清楚拔灼残暴好杀的性子,方才一到拔灼马前,便赶快跪倒在了地上,张嘴便要告饶上一番。
执失思力此番反击乃是受命前来牵牛的,自是不能让薛延陀雄师脱了钩去,这一见薛延陀雄师已然停了下来,也就没筹算再后撤了,但见执失思力先是回顾看了看远处正自狼籍集合的薛延陀雄师,而火线才一扬手,大声下了令。
“呜,呜呜,呜呜……”
“好,传令:后队变前队,统统人等弓箭在手,待敌追近,齐射之!”
“混账,传令全军,给我追!”
“大将军,贼距我后军六十步了!”
……
雄师虽已是筹办伏贴,但是拔灼却并未急着命令打击,而是声线阴冷地叮咛了一句道。
拔灼一声令下,紧随在其身侧的号手立马吹响了号角,将号令传达到了各部,旋即便见漫山遍野而来的薛延陀雄师缓缓地停了下来,在离执失思力所部五百步摆布的间隔上缓慢地列好了阵型,摆出的便是一副筹办策动强攻之架式。
“追,给我追上去,杀光这帮狗贼!”
拔灼本就是个暴躁性子,接连在执失思力部下吃了两回亏,哪还能忍得下去,也不管己方前锋正自慌乱不堪,批示着中军便冲进了乱军当中,气急废弛地嘶吼个不休,差遣动部下将士衔尾狂追个不休,大有不一举拿下执失思力所部便不罢休之势。
拔灼将令一下,中军处的号角声顿时便狂响了起来,薛延陀雄师左中右三路齐发,吼怒着便朝执失思力所部狂追了上去。
“呜,呜呜,呜呜……”
“传令:全军止步,当场布阵!”
“呜,呜呜,呜呜……”
见得拔灼阵前斩将,执失思力的眉头不由地便是微微一皱,没旁的,既是受命诱敌,败当然是须得败上几场的,题目是部下儿郎如果折损过大,却不是执失思力所愿接受之代价,正因为此,执失思力心中已是起了避敌锋锐之心机,却又担忧田仁会会有贰言,这便饱含摸索意味地感慨了一句道。
诸将尸身血淋淋地横陈在阵前,鲜血横流之下,将草皮都染得个猩红狰狞,但是拔灼底子就不为所动,再次挥了动手,声线阴冷地又下了道将令。
勃尔古泰到底不是痴顽之辈,突然遇袭之下,倒是未曾忘了要往主力中军处禀报敌情,值其所部溃败之际,拔灼终因而率主力赶到了疆场,但听号角声连天震响中,八万雄师澎湃而来,卷起漫天烟尘,杀气冲霄而起,直上九天!
“少族长,莫要打动,忍住!”
……
“来人,将人头遍传全军,再有敢敌前崩溃者,一概都是这么个了局!”
跟着敌越追越近,那几名报间隔的亲卫之声音里都不免透着几分的惶急,但是执失思力本人倒是涓滴不为所动,一向未曾有甚指令,直到敌我间距只剩下五十步之际,执失思力这才暴吼了一嗓子,旋即便听中军处号角声暴但是响了起来。
“全军加快,撤!”
“大汗不要啊,再给末将等个机遇罢。”
“稳住,不要乱!”
“大将军,贼距我后军八十步了!”
执失思力所部虽是在后撤当中,却并未将马速放到最大,而是成心识地保持着方队阵型,自稀有名亲卫在执失思力身侧不断地报着敌我之间的间隔。
回纥虽不算小族,可气力提及来也当真强不到哪去,加上此番出征的部族兵士全都被拔灼打乱了建制地分离到了各军中,此际便是想拼都无从拼起,耶古禄怒归怒,可到底还算没完整落空明智,重重地冷哼了一声,也就没再冒然行事,只是望向中军处的眼神里倒是不免尽是仇恨与凶戾之气了的。
“大将军,贼军出兵了!”
听得拔灼有令,十数骑立马冲上了前去,各自用长马槊将一颗颗人头串在了枪尖上,沿着阵列线便是一阵来回奔驰,将诸将们的惨状向全军宣示了一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