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叫房相得知,下官先前刚从两仪殿返来,陛下似成心明春再度亲征高句丽,不知房相对此可有所闻否?”
这一听陈子明都已将话说到了这么个份上,饶是房玄龄城府深似海,也自不免有些动容了,只是谨慎的本质却还是不改,并未就此承诺陈子明的发起,仅仅只是承诺衡量过利弊以后再行定议。
“兹事体大,且容房某思忖一二再议可好?”
“房相明鉴,下官觉得高句丽猖獗无礼,自是当灭,然,眼下机会尚未成熟,突然复兴雄师,也难有必胜之掌控,且国中粮仓大半已空,纵使夏收能得歉收,也不宜征收太重,故,下官发起战亦可,却不宜大肆进兵,当以疲敌扰敌为首要目标,如此,只须辽东守军出动,便足可对付不足,如此两、三载后,高句丽不战自乱矣,是时,我雄师一动,便可摧古拉朽,何愁此獠不灭哉。”
“房相,请恕下官妄言,陛下年龄渐高,又是大病初愈之身,实不宜再轻动矣,一旦稍有闪失,社稷难安啊,为万全故,还请房相不辞此劳。”
一听太宗提起了粮秣辎重之事,李勣也自不免有些头疼,题目是他先前将话说得太满了些,这会儿可就再恐惧缩之余地了,无法之下,也只能是硬着头皮地凭着昔日之经历提出了一套团体计谋摆设。
“陈大人客气了,且内里请罢。”
对于房玄龄其人,陈子明一贯是极其的尊敬,哪怕眼下已是排名第二的宰辅了,就身份职位而论,已足可跟房玄龄分庭抗礼,可陈子明却还是不改谦逊之本质,施礼恭谨不说,更是口称下官,非常自发地将本身定位为房玄龄的下级。
见得房玄龄终因而表了态,陈子明紧绷着的心弦立马便是一松,但是事情到底另有着很多的手尾要安排,陈子明也自偶然再多啰唣,这便紧着起了身,拱手行了个礼以后,就此告别而去了……
太宗乃是马背上的天子,对计谋战术自是毫不陌生,只一听李勣所献之策,立马便遐想到了去岁陈子明大破薛延陀的谋算,当即便心动了,但见其嘉许地点了点头,号召着李勣便往沙盘处行了去,君臣俩就着沙盘,指指导点地便策划了起来……
房玄龄对武略之道并不甚精通,可毕竟经历过的战事多了,多少还是懂一点的,只一听,心下里实在已是认同了陈子明的战略,但是他却并未有涓滴的透露,仅仅只是不置可否地轻吭了一声,紧着又往下诘问了一句道。
陈子明面色淡然地摆了动手,一派不经意状地便发问了一句道。
“哟,子明来了。”
“陛下昨日曾提过此事,不知陈大人对此事可有甚计算么?”
“在,陈大人请稍候,下官这就去通禀一声。”
这都已被陈子明逼到了墙角上,房玄龄也自无法得很,加上他本身就不同意太宗再度亲征,也就例外给了陈子明一个必定的答复。
“嗯,懋功所言甚合朕意,缓不济急,打铁还须得趁热才成,只是国中粮秣恐难支撑耐久之战也是究竟,懋功对此可有甚良策么?”
“房相贤明,那就这么说定了,下官另有些俗务待办,就先告别了。”
“陛下明鉴,微臣有一策或可解得此厄,今,薛延陀已灭,西北无患矣,当可调并、幽两都督府之军东进,可得军七万不足,兵出辽东,辎重由兵部补之,粮秣则可向草原各部购牛羊马匹随雄师而行,朝廷调粮少量,以足军用,此一起,当可无粮秣之忧也,再以山东之军四万走海路,沿鸭绿江逆流而上,做进逼平壤状,粮秣辎重之补给照去岁之旧例行之,以今岁入成齐平客岁计,亦可保得无虞,再以一军走海路进新罗,待得敌军主力被我前两路雄师变更以后,蓦地策动,直扑平壤城下,乘虚破敌,此一起之粮秣便由新罗供应,如此,三路雄师齐发之下,高句丽必顾此失彼, 大胜可期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