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宗并未急着下旨意,而是手指无认识地敲打着龙案,沉吟了好一阵子以后,这才出言叮咛了一句道。
太宗金口既开,赵如海自是不敢稍有怠慢,紧着应了一声,急仓促地便退了出去,未几会,便已陪动手捧着一大叠册本的纪王李慎又从屏风处冒了出来。
“去,传朕口谕,将政事堂诸般人等都唤了来。”
“赵如海。”
这一见陈子明那一脸不加粉饰的调侃之色,李恪的眉头自不免便皱了起来,没旁的,自打太宗回到了京师,虽始终未曾下诏打消李恪的监国之权,可实际上李恪此际就已是一闲人罢了,除了偶尔进宫伴驾以外,啥差使皆无,早就憋闷得够呛了的,加上自忖已在夺嫡之争中超然抢先,自是不肯无所事事地闲着,再说了,主考官虽是临时之差使,忙也不过就只忙那么一个月不到的时候,可却能在立名天下之余,大肆收弟后辈子,如此功德,李恪又怎甘心就这么落到李慎的手中。
“哦?快,递上来。”
“不当?当然不当,别说真去争,殿下但消微露这等意义,费事也就该不远了!”
“殿下贤明。”
李慎吃力地将手中捧着的那叠册本高高地举了起来,语带一丝冲动地便解释了一番。
“父皇圣明,儿臣辞职。”
赵如海始终恭谦万分地躬着身子,直到太宗终究有了旨意,这才赶快紧着应了诺,就此仓促地退出了书房,约莫一炷香以后,又陪着房玄龄等诸多宰辅从屏风处行了出来。
一听李慎讨要明春贡试的主考之位,太宗可就不免有些游移了起来,没旁的,明春乃是科举鼎新以后的第一次大比,所要登科的进士、同进士人数很多,首要性自是无庸置疑的,太宗本来属意老成慎重之大儒来主持贡试,至于人选么,虽是还未曾详加考虑过,可李慎这等年青之辈,却较着不在太宗的考虑范围以内,只是李慎先前所言也自不无事理,太宗自不免便有些难堪了,游移了半晌以后,还是没就此下个定夺,也就只给了李慎一个含混的答复。
“子明经验得是,小王知错了。”
太宗这么一说,李慎立马便顺杆子往上爬了去,假借着调研的名义,冠冕堂皇地讨要起了主考官的大位来。
“奴婢遵旨。”
“儿臣叩见父皇。”
听得响动,太宗终究从折子堆里抬起了头来,这一见李慎捧着偌大的一叠册本,猎奇心当即便大起了,于叫起之余,忍不住便发问了一句道。
太宗表情恰好,自是不介怀李慎有所要求,心中已是有了决定,哪怕李慎的要求稍稍过分了些,但消不违大义,太宗也自会准了去。
赵如海就侍立在太宗身边,这一听太宗点了名,自是不敢稍有拖延,赶快从旁闪了出来,一躬身,紧着应了一声。
“唔……,此事干系严峻,朕亦自不好乾坤专断了去,慎儿且先回好了,待朕与诸般臣工商讨后再定也罢。”
昔日里陈子明在对待李恪之际,向来很重视分寸,大多时候都是以谦恭的脸孔示之,可眼下么,陈子明正自心烦着呢,再一见李恪竟然会在这等紧急关头犯初级非常之弊端,哪还耐得住性子,不甚客气地便给了其当头一棒。
听得是李慎求见,太宗也自没甚在乎,头也不抬地便给出了旨意。
见太宗并未马上应允本身之所请,李慎心中自不免微有些失落,可也晓得此事干系严峻,底子不成能一蹴而就,尽自稍有些不甘,却也只能是恭谨地奖饰了一声,就此退出了书房,自行忙乎去了……
“诺!”
“奴婢在。”
不等众宰辅们尽完礼数,太宗已是温暖地叫了起。
“谢陛下隆恩。”
“慎儿有甚要求且就直说好了,朕听着呢。”
“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