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圣明,微臣觉得陈大人功高盖世,文武兼备,确是古来少有之圣贤也,其之离职,乃我朝廷之庞大丧失焉,实在令人扼腕,然,为陈大人病体着想,窃觉得当准其告病,依当年卫国公之旧例,加特进,留京安养,社稷如有大事,也好随时咨询,此,微臣之肤见也,还请陛下圣裁。”
二十年畴昔了,自打分开长安,定居杭州,已是整整二十年了,哪怕每日里总流连在西子湖畔,可对西湖之美,陈子明倒是如何也看不敷,凡是无事,总要在此清闲上大半日,或是钓垂钓,或是遛遛狗,要不便是陪妻妾们泛舟湖上,日子当真过得有若神仙普通利落着,眨眼间,二十年的光阴就这么畴昔了,快得有若白驹过隙普通,真叫人感慨万千不已的。
……
固然已是六十出头的人了,可陈子明的身材却还是好得很,这一见爱孙跑了来,哈哈大笑着便迎上了前去,一把将小家伙抱了起来,垂怜地用袖子擦去了其鼻尖上的汗珠子,笑呵呵地便往不远处的陈府行了去,落日下,一道宽广的背影越拉越长……
永隆六年八月初九,陈子明以病体难愈为由,请辞尚书左仆射之职,帝不允,亲至陈府,温言欣喜,言称让陈子明多多歇息,朝廷之事不急,统统可待病愈以后,再行计议也不为迟,陈子明当场虽是诺诺,可隔了几天,却又再次上了本坚辞,帝再次不准,数今后,陈子明又上了第三本,还是对峙要请辞,言曰关中干热,倒霉养病,恳请能准其携家去往杭州涵养,待得病愈,自当再回朝效力,帝无法,召诸般重臣以议决之。
“陛下,老臣亦附议。”
诸般重臣里受过陈子明恩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些,先前是没人带头,大师伙不敢随便开口,现在么,有了来济打头阵,似吏部尚书李恒、户部尚书韩瑗等自是都乐得顺水推舟上一番,如此一来,朝议天然也就成了一边倒之势。
说到孙子,孙子就到了,这不,就在陈子明感念不已间,他那年仅四岁的幼孙已是有若小鹿般蹦蹦跳跳地从远处跑了来,一边跑着,一边还奶声奶气地嚷嚷着,小面庞上尽是洋洋之喜气。
哪怕瞧见了李恪的不悦,来济也自未曾稍有畏缩,没旁的,不止是因陈子明对其有提携之恩,更是因着前几日陈子明便曾慎重奉求过,为报恩故,哪怕能够会触怒李恪,来济也自顾不上那么很多了的。
“子明乃朕之肱股,社稷之干臣也,今,其执意要请辞,朕甚是难决,卿等且都说说看,朕当何如之?”
“哦?爱卿所言之不当安在,嗯?”
李恪本正筹算顺势下最后的定夺呢,冷不丁被来济这么一打岔,眉头自不免便为之一皱,语带一丝不耐地发问了一句道。
要说感慨,陈子明心中的感慨当真多得数不堪数,二十年来,大唐不但扫平了周边诸国,更是以海军以及新军远征八方,前后荡平了全部亚洲,权势远及欧、非,乃至连美洲都已踏上,带返国中的奇珍无数,大唐已然成为了天下共主,无数小国前来朝圣,环球皆以成为大唐之民为荣,在朝近三十年的李恪也就是以成了千古最巨大的帝王,当然了,这统统的统统,陈子明都只是看着,却鲜少再管朝中之事,哪怕李恪特地派人来问策,陈子明大多数时候都是保持着沉默,独一颁发定见的就是在对美洲的征服上——陈子明体贴的不是战事本身,而是物种的汇集,在他的建议下,玉米、番薯、土豆、花生等大量南美的优良作物引进了中原之地,粮食产量就此年年攀新高,大唐的人丁繁衍也是以蓦地提速,从贞观末年的四千五百万不到剧增到了一亿两千万之多,开历朝历代所未有之乱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