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小孩昂首看向这位陌生人,只见来客身穿褐衣,头顶斜尖帽,眉须皆白,倒是一副二十摆布的青年模样。他们打量方士,方士也在打量他们,两小童头顶冲天辫,一穿蓝衣短卦,一穿青衣短卦,俱都敞怀,下着灰色及膝小短裤,赤足无鞋。衣服虽多有补丁,但很干净。透门窥院,瓜角藤蔓,错落有致。
“仙师大人!”哥哥俄然跪下:“带走我弟弟,让我留下吧。”
“我给你的两本书,一本《正气决》,不是修真口诀,牢记每日读之,免入魔道。一本《修真释义》,可助你修行入门。”
“本来你没有头发。”青衣小童捂着肚皮擦着眼泪道。
“不可,你是弟弟,听我的话,待你修行有成,再来度哥哥。”张景夏好生安抚,张景秋安静下来。
方士额头汗水盈盈,踌躇不决,最后终究放弃。幽光在两小童头皮游走一会后,从他们右眼飞出,没入方士眼中。幽光甫一进入,方士忽闭双眼,单手撑地,狠恶喘气起来。
“这位仙师,所为何事?”说话不卑不亢,有礼有节。
“父母膝下无所依,游子在外心亦忧。”
“对!”青衣小童当真地点头:“刺目睛!”末端,又弥补了一句。
这时,一阵轻风吹过,斜尖帽随风而落,阳光一照,刺人眼目。
“是个秃子。”蓝衣小童一手叉腰,一手指着他的脑袋。
“娘,内里有一个怪人,快出开看!”弟弟蹦跳着跑出院内。
哥哥向方士膜拜:“望仙师成全!”
方士悄悄地戴上帽子,眼睛神光湛湛地看向他们,瞳孔幽光扭转。随后两道幽光自瞳孔飞出,幽光一闪,由两人左眼进入体内。这时,方士双眼如同灯笼般射出两道光芒,光芒晖映之下,两小童衣服和皮肤变得透明,可见幽光自左眼飞入后,经颈项进入五脏六腑游走,不一会儿幽光突然一分为四,别离飞入四肢,半晌后又聚而合一。
“并且心悟极易偏执,若入正道,福泽众生,一入魔道,遗患无穷。心悟得道多为魔,我不但愿我培养一个魔道贼子。师传可按部就班,步步为营,有徒弟耳提面命,要稳妥很多。”
“见过,没见过这么亮的。”蓝衣小童道。
“唉,老了,不欲伤其灵魂,只能查探至此了。”方士渐渐起家,喘气渐止,但是髯毛眉毛尽皆脱落,今后,面上头顶光溜溜一片,再无毛发。
“景秋,随我走吧!”方士翻手取出一根木杖,手按杖头,置于两股之间,表示张景秋师法,景秋如法炮制。
方士口中念咒,一手按杖,一手指天,默念半天,但无窜改。
“小娃娃,你们叫甚么名字?刚才听你们所言,很有观点,是谁教的?”方士正色说。
妇人转头不想让他们看到眼中之泪。
“父母在,不远游。”哥哥果断地说:“爹教诲的,为家中生存,去湖中捕鱼,待到回入家中,双子俱无,必定痛苦。”
“弟子谨遵师父教诲。”张景夏再次扣头。
两小儿门前辩日,问天悬大日有多少?其一曰:“天有三日,朝为赤,午为白,暮为橙。”一曰:“天有七日,为天空色,非大日色,即赤、橙、黄、黑、青、蓝、紫。”
俄然,妇人冲到前面,指着张景夏,手指颤抖:“你,你……”
“爹爹教的,我叫张景夏,我是哥哥。”蓝衣小童昂首说。
“打渔去了。”两兄弟低头沮丧。
颠末一番玩闹,两兄弟警戒心稍懈,当真是知无不言。
“你既然叫我师父,我就收你为记名弟子。你兄弟二人,一为心悟,一为师传,将来或许另有再见之时。心悟之难,难于上彼苍,难在资本,难在贯穿,望你好自为之,勿坠魔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