妇人已泣不成声。
再移膝跪向妇人:“望母亲成全!”
“呵呵,不急。”方士脸上笑容敛去,衣袖一挥,一灵珠自袖中飞出,无形壁障分散四周,围住三人,两兄弟顿时静止不动,如被施了定身法,弟弟保持回身欲跑的身形,哥哥则叉腰无声大笑。方士抬手虚按,两人缓缓盘膝跌坐在地,两眼圆睁,神思不属。
“弟子谨遵师父教诲。”张景夏再次扣头。
“父母在,不远游。”哥哥果断地说:“爹教诲的,为家中生存,去湖中捕鱼,待到回入家中,双子俱无,必定痛苦。”
“哦?你不想长生吗?”方士饶有兴趣。
“痛快,夫人明智。”
“小娃娃,你们叫甚么名字?刚才听你们所言,很有观点,是谁教的?”方士正色说。
“哈哈哈……”两小孩俯仰狂笑。
“本来你没有头发。”青衣小童捂着肚皮擦着眼泪道。
“好!”方士大喝一声:“我应了,小小幼儿,稚气未消,心坚如铁,不错,不错。”
“你既不肯随我去修行,这里有两本书给你。”方士伸手探入怀里,摸索半天取出两本皱巴巴的黄皮小书塞入张景夏手中,又顺手抛给妇人一块大若拳头的黄金。
但是,想起探查成果,方士不由鼓掌赞叹。
“那么家中另有甚么人呢?”
“娘,内里有一个怪人,快出开看!”弟弟蹦跳着跑出院内。
这时,一阵轻风吹过,斜尖帽随风而落,阳光一照,刺人眼目。
“好资质,好资质,天聪灵性,造化之躯,真乃吾之大幸。没有想到在这么偏僻的小村落碰到如此资质之人。”
“你既然叫我师父,我就收你为记名弟子。你兄弟二人,一为心悟,一为师传,将来或许另有再见之时。心悟之难,难于上彼苍,难在资本,难在贯穿,望你好自为之,勿坠魔道。”
“你要记着,修行可分师传和心悟两种,尔之景象,可称心悟,然心悟伤害重重,一着不慎,身故道消。”方士谆谆教诲。
“如何回事?”弟弟张景秋双腿夹着木杖,半天不见动静,有些难堪,仙法失灵了吗?
方士口中念咒,一手按杖,一手指天,默念半天,但无窜改。
环抱八方壁障轰然破裂,四周灰尘无风自起,足有一刻才归于安静。四周黄色气流又聚于掌心,复原为一颗黄橙橙的灵珠,手掌一握,灵珠消逝。
两小儿门前辩日,问天悬大日有多少?其一曰:“天有三日,朝为赤,午为白,暮为橙。”一曰:“天有七日,为天空色,非大日色,即赤、橙、黄、黑、青、蓝、紫。”
两个小孩昂首看向这位陌生人,只见来客身穿褐衣,头顶斜尖帽,眉须皆白,倒是一副二十摆布的青年模样。他们打量方士,方士也在打量他们,两小童头顶冲天辫,一穿蓝衣短卦,一穿青衣短卦,俱都敞怀,下着灰色及膝小短裤,赤足无鞋。衣服虽多有补丁,但很干净。透门窥院,瓜角藤蔓,错落有致。
“爹爹教的,我叫张景夏,我是哥哥。”蓝衣小童昂首说。
颠末一番玩闹,两兄弟警戒心稍懈,当真是知无不言。
“仙师大人!”哥哥俄然跪下:“带走我弟弟,让我留下吧。”
“娘在屋里补缀衣物。我去喊娘出来。”弟弟张景秋欲回身走进院落,俄然兴高采烈起来,对方士做了一个鬼脸:“让娘看看你的秃顶。”
“好!”妇人毫不踌躇。
张景夏方才忍着发笑,随即目瞪口呆地看着一条金龙载着两人,腾空而起,消逝在天涯。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,如此气象,凡人平生能得几次见,何况一八岁小儿。张景夏刚历分袂,任然震惊不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