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略一考虑,随即向聚义堂前走了几步。
沈度本意不喜如此,但他既已插手鸿帮,帮主的面子总不能不给,也就只好坐到陈破军身边,随便地吃了一些。
这本来就是个纷争的世道。
裘继龙闻言,倒是哈哈一笑,说道:“那些圣贤教养,最是狗屁谈吐,沈兄弟此举倒是深得我心啊。”
“你……”高大男人面色涨红,干瞪着圆眼,但在世人谛视之下,又是这等丑事,终究甚么话也没能说出来,忿忿地举起一杯酒,一饮而尽。
“帮主息怒。”有人赶紧劝道。
裘继龙沉吟半晌,说道:“破军,你既已承诺,我身为兄长,本不该让你失期。但我乃一帮之主,如果就此任命护法一职,恐怕难以服众。”说着,面上暴露些许难堪之色。
他本来见鸿帮劫狱,又在深夜时候摆下酒菜,只当鸿帮甚为连合。现在看来,有人的处所就定然有江湖,是非恩仇伴着勾心斗角,倒是向来就没有过销声匿迹。
“我看不如如许,先让这位沈兄弟跟着青石队走几趟,再历练历练,如果做得不错,再酌情汲引。”裘继龙转头看向陈破军,“破军,你觉得如何?”
“不过是几个帮众罢了,你身为堂主,怎地这般不顾及大局?”那人还是大声说道。
“出去吧。”只听帮主说道。
这方虎目不识丁,为人卤莽张狂,颇招人厌,是以有很多人暗里里都称其为方蛮子。
不待沈度答复,他接着说道:“我记得前些日子有个墨客因贬低圣贤教养而入狱,姓沈名度,不晓得是你不是?”
酒桌上有一人,赤红衣装,身形高大魁伟,高出世人很多,其方脸淡眉,狮鼻阔口,看上去很有几分凶蛮之气,只不过他两鬓微霜,怕是要有五十来岁。此时现在,他正一脸不善地看着沈度,眼中暗含着怒意,想来恰是方才与陈破军辩论之人。
半晌以后,笑声渐歇。
“不错,帮主此言有理。在坐各位哪个不是从帮众当起,一步步坐到堂主之位的?如果让他一来就当了护法,岂稳定了端方!”那高大男人赶紧说道,说罢还挑衅似的瞥了陈破军一眼。
“你也懂大局?还是先把本身名字写会吧。”陈破军不屑道。
裘继龙点了点头,说道:“好,此事便这般定下了。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接二连三,又有人大笑起来,模糊还伴着拍桌子的声音,碗筷杯碟也震得叮当乱响。
沈度在外头听着,不由眉头一皱。
随即倒是一声冷哼,乃陈破军所发,只听他道:“不然如何,难不成我要看着我们鸿帮的兄弟当众受辱?”
裘继龙点了点头,而后昂首对沈度说道:“沈兄弟的本领定然不差,但端方倒是不能乱,以是就临时委曲你了。”
“鄙人沈度,见过裘帮主、诸位堂主。”沈度拱手说道。
沈度站在门外,听着内里的笑声,神采倒是淡然。
辩论之声随即停歇,只是氛围却还是非常沉闷。
沈度微微一笑,说道:“不必如此,堂主信义,我心中明白。”
此言一出,酒桌上顿时又有人忍俊不由,笑出了几声。
“哈哈!哈哈哈……”俄然,一声大笑仿佛再也忍之不住,兀地响起。
沈度心下一惊,赶紧侧耳听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