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会写本身姓名之人求见裘帮主。”他朗声说道。
沈度微微一笑,说道:“不必如此,堂主信义,我心中明白。”
“你也懂大局?还是先把本身名字写会吧。”陈破军不屑道。
沈度站在门外,听着内里的笑声,神采倒是淡然。
“你叫沈度?”裘继龙看了一眼此人,随即转过甚对沈度说道。
沈度一怔,不过还是点了点头:“恰是。”
陈破军为人信义,才调出众,深得帮主正视。但他却在六位堂主当中年纪最小、资格最浅,不免有些锋芒毕露,是以方虎看陈破军便极不扎眼。
“你……”
“哈哈!哈哈哈……”俄然,一声大笑仿佛再也忍之不住,兀地响起。
就在此时,一声痛斥传来:“够了!你们当我这个帮主是死的不成?”
沈度心下一惊,赶紧侧耳听去。
陈破军叹了一口气,说道:“也是那方蛮子倚老卖老,到处与我做对,实在可爱。”
沈度应了一声,随即排闼而入。
沈度神采稳定,淡淡说道:“会写本身名字岂不平常?莫非还能有人不会写本身的姓名?”
这一顿饭足足用去一个多时候,待时至后半夜,且稀有花样主喝得酩酊酣醉,方才罢休。
裘继龙闻言,倒是哈哈一笑,说道:“那些圣贤教养,最是狗屁谈吐,沈兄弟此举倒是深得我心啊。”
酒桌上有一人,赤红衣装,身形高大魁伟,高出世人很多,其方脸淡眉,狮鼻阔口,看上去很有几分凶蛮之气,只不过他两鬓微霜,怕是要有五十来岁。此时现在,他正一脸不善地看着沈度,眼中暗含着怒意,想来恰是方才与陈破军辩论之人。
堂内的氛围似有些呆滞,久久无人放声。
这本来就是个纷争的世道。
“我看不如如许,先让这位沈兄弟跟着青石队走几趟,再历练历练,如果做得不错,再酌情汲引。”裘继龙转头看向陈破军,“破军,你觉得如何?”
沈度在外头听着,不由眉头一皱。
陈破军眉头稍动,转头说道:“帮主,似沈兄弟这等饱读诗书却并不陈腐酸文之人,委实可贵。且又技艺不俗,护法一职定能胜任,还请帮主准予。”
“你……”高大男人面色涨红,干瞪着圆眼,但在世人谛视之下,又是这等丑事,终究甚么话也没能说出来,忿忿地举起一杯酒,一饮而尽。
沈度心中猜想,此人应当就是鸿帮现任帮主裘继龙。
裘继龙点了点头,而后昂首对沈度说道:“沈兄弟的本领定然不差,但端方倒是不能乱,以是就临时委曲你了。”
“咳咳。”过了半晌,帮主轻咳了两声,话锋一转,“破军,我传闻你在狱中结识了一名义士,并许他护法之位?”
聚义堂外,此时酒宴撤去,世人各回住处,已是灯火阑珊。
此言一出,酒桌上便有几位堂主拥戴,似是很有同感。
“看来鸿帮以内,也不是铁板一块啊。”沈度站在聚义堂外,听着方才一番对话,不由如此想到。
半晌以后,笑声渐歇。
裘继龙沉吟半晌,说道:“破军,你既已承诺,我身为兄长,本不该让你失期。但我乃一帮之主,如果就此任命护法一职,恐怕难以服众。”说着,面上暴露些许难堪之色。
陈破军眉头一皱,就要再说些甚么。
不待沈度答复,他接着说道:“我记得前些日子有个墨客因贬低圣贤教养而入狱,姓沈名度,不晓得是你不是?”
“出去吧。”只听帮主说道。
他略一考虑,随即向聚义堂前走了几步。
坐在当中,正对着大门的,乃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精干男人。其五官刚正,浓眉若刀微锁,额上几道昂首纹,唇上蓄着短须,着一身灰装,周身隐有煞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