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道立涓滴不见愤怒,浅笑见礼:“想必这位就是孙思邈孙神医了?小王来的路上,早就听过神医之名。不知神医可否相告,张道长去了那里?小王感激不尽。”
茅山上清派在此时名头虽还不及后代,但亦不成小觑。特别对方所说王远知,更是得过隋炀帝亲身召见,并执弟子礼,乃是当世最驰名的羽士之一。并且对方本身也是不凡,传闻尽受道门隐诀及符箓,特别在茅山一带,名头几近能与其师父比肩,孙思邈也曾听人提过。
孙思邈呵叱一声,对潘师正拱拱手道:“潘道友,你与张道兄之间,或许有些曲解……”
“嘿!好大的口气!”刘神威在一旁语气不忿。
终究,他点点头道:“也罢,贫道出山一趟,就和你走上一遭。”
孙思邈顿时变了神采,可不是么,披毛带甲、湿生卵化,不是牲口是甚么?固然张玄清说的不是现在的上清派,但骂人家祖宗更是可爱。明显此人是来找费事的,并且费事还不小。
“出了这片山,前面就是泾阳县,不出两日,我们就能到达长安。不过师父,您说您叔父并未立室,而您也未曾娶妻生子,您家里就您一个先人,这风水宝穴再好……您用得上么?”李淳风双眼中亦是幽光闪动,但打断袁天罡的话实在不招人待见。
这一次张玄清停也没停,只是高举着右手,一边摆动,一边持续前行。
“不必说了,曲解不曲解,等我找到他便知。放心,贫道起码对你们没有‘曲解’。”潘师正摆手打断道。
看来张玄清所讲《神仙得道传》颠末人丁传诵,已经传到了茅山地界,这下事情可不好办了。
袁天罡神采刹时变黑,气得直哼哼:“你小子懂甚么,六合五气,青、赤、黄、白、黑,紫气超出其上,不属尘寰,唯老子出行,方有紫气相伴。世上风水宝地,普通都是青、赤、黄、白四气堆积,玄色为煞,是为凶穴。此中青气属木,龙属;白气属金,虎属。左青龙右白虎,此地青气浓烈,升腾翻滚,直冲天涯,极其活泼;白气淡薄,紧贴地表,不死不僵,有臣服之势。正应了那句‘宁肯青龙高万丈,不让白虎一出头’。朱雀玄武一南一北,赤黄之气盘结订交,沉沉浮浮,如此吉瑞之气碰撞相生,演变出的一片紫气,实乃可贵的福贵之气。此福非人间福,此贵非人间贵,故此地并非龙穴,安葬在此,亦不能福延子孙。但此地对我等修道之人倒是珍宝,活人居之,福寿延绵;死人居之,可望成仙。若把叔父埋于此地,一定能死而复活,但说不定可让他飞升洞天……啊不,是飞升仙界……”
洞天,玄门瑶池的一部分,分为十大洞天、三十六小洞天,再加上七十二福地,就是玄门传统意义上的“仙界”。
在李道立进门以后,潘师正便停下了脚步,看着李道立如有所思。
不过这些事与张玄清却没有干系了,与济世堂倒有点干系,但也不大。顶多郑瘦子为表歉意、挽回形象,想把茶酒买卖的利润全数转给济世堂。但孙思邈视财帛如粪土,该是谁的就是谁的,并不肯要。
“这个……”刘神威俩眼望着师父。
……
他哪晓得,张玄清说的好听,实在心内里在滴血。
这日,济世堂外忽来一名道人。年约四十来岁,青衣道袍,双手过膝,眼大唇厚,面庞奇特。一进门,不看病不抓药,只找张玄清。
两人回到济世堂,却见郑瘦子携夫人、儿子站在医馆外,见两人返来,忙上前施礼:“孙道长,不知张道长可在家中?郑某携妻儿前来赔罪。”
“甚么意义?”刘神威茫然望向师父。
刘神威惊诧,甚么意义,不返来了?急得大呼:“师叔你别闹,那么多钱,白送给我,你真的舍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