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出事了,姆妈,出事了…”阿清嫂嚷嚷道。
阿浦叔过来安慰林家姆妈:“林家阿嫂,事已至此,你要节哀顺变。天暗下来了,林家阿哥不能如许躺在冰冷冷的地上,我去找几小我把阿哥先抬回家,再筹议后事吧。”
外祖家姓程,因暮年外祖在清府衙内做师爷,便置了些房产与十几亩良田,日子倒算得上殷实。现在外祖虽已过世,外祖母吴氏却还健在。吴氏只育一子一女,林家姆妈是她的长女,闺名唤做阿莲。
只未几时,林卿卿便听到楼下传来姆妈的抽泣声,不等她回过神来,就瞧见姆妈跟着阿浦叔急仓促过了青石板桥,奔镇上而去。林卿卿不知为何,内心俄然忐忑不安,只一秒钟踌躇,便腾地一声跳下窗台,飞也似的跑下楼,追姆妈而去。
林家世代行医,到了林家阿爹这代,仍然秉承祖业,济世救人,在小镇上也是颇受大师尊敬。
吴氏抱起阿栋,哄道:“阿栋莫哭,有阿婆在,不怕不怕。”
林家的宅子前面有一条小河缓缓流过,河上架了座青石板桥。走过石板桥,便是通往镇子的门路。八岁的林卿卿趴在阁楼的小窗上,边闻着浓烈的桂花香气,边向远处了望,她在等阿爹回家。
吴氏心中一怔,刚放动手中的阿栋,阿栋就奔本身姆妈而去。阿清嫂一边抱起阿栋,一边接着道:“阿姐出事了,回家的路上被树赛过了…”
阿栋呜呜地抽泣起来:“我要阿爹,我要姆妈,我怕…”
“外婆,姆妈如何还没返来?要落雨了,她会不会淋到雨?”林卿卿望着窗外黑压压的天空问道。
林卿卿的母舅叫阿清,一个毫无主意的男人。对于林卿卿母女的到来,家里自此多了两个吃白饭的人,阿清嫂如鲠在喉,只碍于婆母在前,不敢冒昧。
林家阿爹倒在血泊当中,呼吸已经停止,那些匪兵也早已不见了踪迹。
吴氏见她小小年纪就这么懂事,内心轻叹一声,又对林卿卿道:“快些吃面吧…哦,你姆妈出去有事,吃中饭就返来了,她要我同你讲一声。”
风愈发的狠恶起来,竟吹断了几枝院中柚子树枝。暴风中豆大的雨点落下来,有了雨的风,更加残虐地吞噬着统统。
阿娟话音刚落,林卿卿撒腿便往家里跑。
林卿卿看着外祖母:“多谢外婆,我这两天胃胀,鸡蛋给阿栋弟弟吃吧。”说着就拿起筷子,将荷包蛋夹给了阿栋。
说话间,厅堂屋门被推开,阿清嫂惶恐失措跨了进门。
吴氏冷冷斜了一眼阿清嫂,转头又对林卿卿道:“快吃吧,凉了不好吃。”
不等她说完,林卿卿就疾声问道:“舅母,您说我姆妈她如何了?她在那里?我要去找姆妈。”
林家姆妈点了点头,抽泣着:“阿浦兄弟,劳烦你了…”
明天是林卿卿的生日,林家阿爹本不筹算出门,但是城里前些日子来了一支军队,说是督军得了痢疾,请林家阿爹去虎帐诊治,他不得不提了药箱跟着军卒前去虎帐。临出门的时候他承诺林卿卿,会给她买糖人,还会去外婆家摘柚子带返来。
阿耀是陈家的长工,今早吴氏令他陪阿莲去上坟的。
院子里的柚子花开了又落,莲塘里的蛙鸣声响起又止,不知不觉林卿卿在外祖家已经三个年初了。
要过冬了,吴氏正筹措着给林卿卿与阿栋两人做身新棉袄,因而领了他们坐到屋檐下,一边择棉花,一边讲城隍老爷的故事给姐弟两个听。
吴氏也有几分担忧:“是啊,你姆妈一早就出门了,算着也要返来了。”
吃了早餐,阿清佳耦就往地头检察秋收的环境。家里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