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光儿起来没?!”院子里头的施父忽而大声问道。
固然面上很峻厉凶恶。但是,还是遮挡不了他的俊朗。
施夷光低头,看着身上粉绿色的纱衣,无所谓的应了一声。
“这么晚了还不起来?鸡都打鸣了!”施父头发还没有束着,披垂在肩头,厉声看着施夷光。
施夷光扁着嘴,听着施父不断的絮干脆叨。没有回话也没有顶撞。
施夷光跟着言偃走到村头季夫子那边时,朝阳已升,像是煮熟的鸡子心,黄黄的,暖暖的。
“光儿,听话,等你返来娘给你买草饼可好?”施母坐在施夷光的床边,将她搭在床上的被子又撩开一角,看着闭着眼的施夷光说道。
“明天穿新衣服,开不高兴?”施母一边帮施夷光系着衣服带子,一边哄着还板着脸的施夷光。
“你本性恶劣,天然要多给些。”施父一边说着,一边将背篓往施夷光的背上放。
季夫子看着施夷光讨人喜的模样,干脆直接蹲下了身子,然后又伸脱手,用力儿的捏住施夷光肉嘟嘟的脸颊,然后扯起来那坨肉,晃了晃。边晃边道:“那你娘都给你讲了甚么?”
话音将落,便闻声施父走出去的脚步声:“狗东西,还不起来!”
“哎好。”言偃回声,回身带着施夷光向外头的巷子走去。
朝霞铺了千里,给人间染上一层金纱。季夫子天井里头的木兰树影被光拉的老长,印在私塾的石壁上。院子边上圈着的栅栏里头围着的白鹅也被阳光照成了金色。
统统都拾掇好,吃过浆糊和一个鸡子,施父便将备好的公鸡和一箩筐鸡子放在一个小背篓里头。
“没事儿。”言偃背好背篓,回身替施夷光将脖子上的布袋子取下来,帮她挎好,边挎边道:“那大伯大婶我们先去上学了。”
“啊!!!”施夷光被打的惨叫起来,她蹭的一声从床上坐起来,恶狠狠的看着施父:“你干吗呢!”
穿好衣裳,施母又替施夷光梳了发,脑门两边儿扎着圆圆的包子头,配着她尚算圆圆的眼睛和肉嘟嘟的小脸,好不爱人。
施夷光跟着言偃走进院子里头,看着他走到季夫子中间,先是将鸡放在一旁,抬手作揖:“夫子。”
施母站在施父中间,搓动手,看着两个走远的身影,又不由踮起脚尖,大声道:“言偃,待会儿放学跟mm一起过来用饭呀!”
施母转头,责怪的看了一眼施父,而后转头帮着施夷光穿起衣服。
施夷光恶狠狠的看着施父,他大抵也是将起家,头发披在背后,里衣穿在身上,半露着的锁骨和胸膛健硕的很。
看着拂晓前半黑的院子里头,施父正弯着腰,用麻绳拴着公鸡腿。公鸡咯咯咯的叫着,身子乱晃。
提起来,掂了掂,而后放在施夷光面前:“你里头是给季夫子带的束脩,一只鸡,十条干肉,三斗米和一篮子鸡子。鸡你提着,鸡子可不要弄碎了。”
“飞鸡呀。”施母看着施夷光笑着道:“你将才不是要甚么飞鸡吗,你爹爹可给你筹办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