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季中午的蝉鸣声蜩螗如羹沸,纤细而喧闹。山林透过树叶裂缝的阳光射在敞开的草屋门柩里头,映出班驳的光影。
老头看着施夷光的模样,哈哈大笑。指了指中间挨着的一间草屋:“那是安阳的屋子,你且出来呆一会儿。”
施夷光顺着看去,正见着三三两两的女子蹲在江边,手里拿着五颜六色的纱在江水里头闲逛着。
“嗯,越王病重。约莫就在这几年了。”
安阳还是淡淡的看着施夷光,看着她粉嫩的小嘴撅着,粉白的脸上泛着树梢洒下来的阳光。亦是摇点头。
“钱?币么?”安阳说着,回身持续向着山道里走去,边走便嫌弃的道:“你有币么?”
“山里头迷路的野丫头,待会儿送她去江边。”安阳头也没有回,随口说着,便向着此中一间草屋走了出来。
等她扭捏着身子醒过来的时候,阳光洒在她的视线,让她将展开的双眼又闭上,而后抬起手遮了遮视线,转头看了看四周的树林,用沉迷含混糊的声音不解道:“这是哪儿呀?”
“十三岁!”
安阳忽的一笑,面上明丽仿佛三月春阳。他看着施夷光,啧了啧嘴,而后蹲下身子,看着面前站着的施夷光:“等你长大了就给你看。”
而后走到床边,将她悄悄背在背上,向着山林走去。山林中枝桠上尽是蝉鸣和鸟声。
安阳持续迟缓的向前走着,头都没有回的轻声道:“走吧,待会儿送你去江边。”
话音一落,屋子里头一阵沉默。
“呀,到江边了呀。”施夷光恍然,展开讶然说着,便摆脱了安阳的手从他背上跳了下来。
安阳没有回话,只是转头,看了看背上躺着的施夷光,轻声道:“醒了呀。”
安阳没有转头,只是悄悄‘嗯’了一声。
那老头站在门口,看着施夷光,蹲了下来,脸上堆起笑,伸脱手对着施夷光的小面庞就是一捏:“嘻嘻哉,好生喜人。七八岁罢。”说着,捏着的手指一晃。
“喂你要不要这么吝啬呀!”施夷光插着腰,跟着安阳向着山上走去,她气的皱起眉头:“又担搁不了你多少时候的。”
“四爷爷也该分开此地了。”
安阳看着面前的施夷光,站起了身,摇点头:“我有事。让太邢送送你罢。”说罢,安阳向着中间抬了抬下巴,
“感谢你啊安阳君!”施夷光转头,对着安阳扯着笑道了谢,而后便回身向着山坡下的江边跑去。
屋子里头唯有一张铺着草席和麻布的床,和一张放满竹卷的桌子。
安阳看了眼太邢,转头看向施夷光:“好了,现在太邢也不肯意送你了。”
施夷光跟着安阳走了没多大会儿,便见着山林深处立着的一间草屋。草屋两间,用泥土糊着。
中午将近,山林里头蝉鸣声不竭,扰的统统都失了声音。
而后,回身持续向着山林走去。
不知为何,施夷光跟常日带着警戒的浅眠分歧,她睡得很沉,一梦好睡。
施夷光皱起眉头,伸手将中间的车前草一扯:“我是真的迷了,送送我嘛求求你了?”说着,施夷光顿了顿,撇了撇嘴,又弥补道:“我待会儿给你钱还不可么?”
施夷光撇了撇嘴,看着安阳君,开口再问道:“你到底送不送我去江边呀?”
深山无人,老头出来以后也没有关门。施夷光站在门口,听着屋子里头传来的声音。
安阳没有回话,只是冲着面前的山下抬了抬下巴。
施夷光看着走在面前的安阳,目光看着他晃着的衣衫脚。里头暴露的脚踝白净而纤瘦。她笑了笑,有些险恶的道:“你如果不送我去江边,我就扒了你的衣服。”
站定在山脚,施夷光回身,看了看已经空无一人的山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