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几天,毛大臣叫我和周爷去他院子,奉告我们说皇上唆使下来了,批了“照准”两字。我和周爷很欢畅。我问接下来如何办。毛大臣说这就不消你操心了,自有南书房向紫禁城各宫处行文周知,就不但仅是编撰膳谱的事了,是贯彻圣旨的事了。毛大臣要周爷和我也别闲着,派人催促各宫处头子访问调查,究竟有没有人会做一箭双雕,如如有人禁止,能够请旨办他。
我说:“是。”
周爷说:“你不是在那里说过你会做这道菜吧,不然如何会叫你做呢?”
我和周爷没有体例,只好去找毛大臣。毛大臣问清环境后说只要一条路,从速向杭州要膳谱。我说已经发函去要了,题目是时不我待,等不及了。毛大臣想了想说特事特办,你再以外务府的名义写公文给杭州云藏阁,我设法给你装进六百里加急驿袋。我和周爷喜出望外。我从速回案房写了公文,找毛大臣具名盖印。毛大臣在封皮上批个“六百里加急”,叫笔帖式从速交驿站处。
毛大臣和周爷哈哈笑。
杭州远在千里以外,也不能因为一道膳谱动用六百里加急,便按普通法度向杭州发去公文,也就没法定时报送十大御膳了。毛大臣得知这个环境也谅解我,让我缓些日子报送。这天我正在考核膳谱,周爷俄然出去讲:“崇孔,如何西太后想起要你做一箭双雕?你不是不会做这道菜吗?你啥时学会做这道菜了?”我听了莫名其妙,反问周爷:“您说啥?我如何听不明白?我啥时学会一箭双雕了?”周爷问我三个题目。我反问他三个题目。我们面面相觑,哈哈大笑。
周爷说:“啥时候了还玩这虚头巴脑的事。题目是我也不会做啊,我要会做,像之前做灌汤黄鱼,教你不就行了吗?”
我说:“那好,我就信你这回。不过送佛送到西,你还得帮我。”
他说到这里戛但是止,指着空酒杯又嘿嘿。我又给他斟上酒,他一饮而尽接着说:“你猜如何样?他说你要不给,柳崇孔要就给。甚么话啊?”
我一听恍然大悟,哎呀叫一声说:“本来是如许啊!有能够,完整有能够!毛大人料事如神啊!我又犯胡涂了。”
徐司房起家朝我刚才给他指的方向而去。黄厨头的估衣铺就在斜劈面那边,我刚才指的就是黄厨头的估衣铺。徐司房是老紫禁城人,当然晓得。我在窗边望着他走出酒楼,急仓促走向估衣铺,然后消逝在估衣铺内里,内心格登一下想,是不是太冒险了?如果黄厨头那天底子就是说酒话,徐司房这一去必然碰鼻不说,还怕黄厨头顺藤摸瓜晓得我的弊端,伙同蒋爷、李统领害我,不是自讨苦吃吗?我望着黄记估衣铺窗户闪动不定的灯光,内心七上八下。
过了一会儿,我正单独喝闷酒,门吱嘎一声开了,门缝暴露张脸嘿嘿笑,随即走进笑容满面的徐司房,背动手迈着八字走过来,心想,成啦?忙问他:“这么快啊?不是被撵出来了吧?”
周爷说:“是啊。我方才接到毛大臣告诉,说储秀宫传懿旨,着柳崇孔做一箭双雕呈上。我就迷惑了,问毛大臣如何回事,毛大臣反问我如何回事。我说紫禁城已多年不做这道御膳了,连这道菜的膳谱也不齐备,没人会做,柳崇孔也不会做,我是他徒弟我清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