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路如潮流涌动,我不敢奉告大哥,她们从我记事起就一向杳无消息。父亲曾派人四周寻觅,可仍然没有任何成果。我更不敢奉告他,从我八岁起,母亲就带着请来的高僧为她们超度亡魂。
可此时他和顺缠绵的气味、刚烈有力的臂膊,都让我再一次确认,他就是我等了九年的大哥!
我破涕为笑,悄悄推开他的双手,本身擦了擦眼泪,在他掌心写道:“当然不忍心,那我不哭了。”
没错,这碧玉本的确是一对,一块在我这儿,另一块在大哥嫡长女余姝岑身上。母亲本筹算将它转赠给大哥的小女儿余婉婉,可大哥果断推让不受,母亲也只好作罢。
没过量久,他的两个女儿就在元宵节灯会上失落了。当时候姝岑已有七岁,婉婉也与我普通年纪。世人遍寻无果,嫂嫂卢氏经不住打击,郁郁而终。大哥也像变了一小我似的,整天沉浸花酒,颓废倾丧。我本觉得那就是别人生的谷底,可没想到就连父亲也要泼他冷水,一气之下将他赶到千里以外的玉门关。
我向前一步,悄悄摊开他微微发汗的手掌,写道:“大哥,你别悲伤,没找到不代表她们香消玉殒,或许她们当年与你和嫂嫂走散以后,被心肠仁慈的人家收留,现在已经嫁为人妇,相夫教子了。”
我摇点头,将双手藏在袖中,甚么也不敢写。
很久的沉默如潮汐伸展。
他像小时候那样捏了捏我那细嫩的脸颊,分外感慨道:“一别九年,你已经是我北燕的皇后了。大哥两年前在玉门关传闻,却不能赶返来插手你的婚礼,实在是大哥这辈子的遗憾。”
他兀自伤神,那浑厚的声音轻柔一低,无尽的记念与懊悔潮流似向我涌来:“素素,姝岑和婉儿,找到了吗?”
“碧玉?”大哥凝神一瞬,恍然大悟,“傻丫头,你戴着那块碧玉吗?”
我并不躲避,点了点头悄悄地望着他。
我不能这么率性。
羌笛何必怨杨柳,东风不度玉门关。”
我握住他替我戴好的碧玉,昂首看着他通俗又清透的眼睛。他的眼神与小时候普通无二,还是那么温驯良良,这是身为嫡宗子的他没法掩蔽的儒雅气味。我的心底突然涌起阵阵暖意与悔怨,倘若这些答案满足了我激烈的猎奇心,却勾起了他痛心疾首的回想,我是否过分无私了些?如果说刚才那块碧玉是我的偶然之失,那这一次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