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倩倩绞着衣袖,模样格外委曲:“你……你如何还没走?”
“当时?”宛清一愣,任凭碎发扫过眼角也不拂去,“素素,你指的甚么时候?”
尤倩倩望着我,那双灵动的眼睛里尽是楚楚不幸的风韵:“多谢殿下教诲,妾……妾必然好好照顾本身,照顾腹中胎儿。”
万梦薇乌黑莹润的眸子一转,一双柔荑已搭在尤倩倩肥胖的肩上:“姐姐宽解,你向来和顺谨慎,陛下不会不留姐姐的情面,更何况现在宫里万事仰仗殿下,你如果在殿上面前自乱阵脚,这可如何是好呢?”
万梦薇垂于腰间的乌发顶风飘荡,她背对着我,使我没法瞥见她此时脸上的神采,但我却能从她安静的声音里听出一股凡人未有的宽和与定力。
说完,冯雨嘉甩手拜别。蓉儿回身看了我一眼,见我表示她跟从以后,方吃紧忙忙追上冯雨嘉的脚步。
两行清泪顺着尤倩倩的眼角倏然滑落,她举袖拭泪,哽着娇滴滴的声音,如泣如诉:“那……那可另有救?陛下不会……不会要他们性命吧?我该如何办?如何办啊?”
我的眼风一扬,悠悠落在万梦薇那如画普通精美的脸上,会心肠笑了。而她也了然浅笑,低下娥眉,轻拍尤倩倩的肩膀,柔声道:“祉麟宫与重华宫同路,不如mm先陪尤姐姐归去吧?”
宫洛尚未说完,柳含烟已将她的话生生打断。宫洛局促半晌,眼神不自发地扫过尤倩倩轻微抽搐的脸庞,解释道:“回柳美人的话,尤婕妤的兄长是俞州刺史,人在俞州地界失落,遵循北燕的法规……”
激烈的不安紧紧攫住我的心扉,宛清见我神采不对,悄悄绕到我跟前,握住我的手,表示我节制情感。我与她对视一眼,渐渐放平了心态,有甚么事确切也得回凤仪宫以后再说。
我尚未解高兴底的迷惑,她已经带着尤倩倩走远了。身边的柳含烟与朱蓉儿见我一副苦衷重重的模样,都欠身告别,只留宛清在我身边服侍。我搭上宛清的手写道:“你能奉告我当时势实是如何回事吗?”
冯雨嘉并不看她,而是勾起凌厉的眉梢,以一样凌厉的目光扫过万梦薇的脸颊,趁她还没开口,抢先道:“如何?昭婕妤又想用殿下压我?这一次姐姐我可不会自取其辱了。不得不说你确切很聪明,那姐姐就劝说你一句,可别最后聪明反被聪明误!”
这是小巧死前的遗言之一,关于万梦薇,她必然晓得些甚么,而宛清也曾向我坦白,翠华宫的火是她结合万梦薇一起放的,那么万梦薇为何要这么做呢?
“这事本该先瞒着小主,本日既然遇见了,微臣只好实话实说,”宫洛依礼福身,再昂首时已经面如常色,“回禀殿下,回禀各位小主,高丽国王黑齿常之带着亲贵大臣过境俞州,护送药材的车队遭到山贼偷袭坠落山崖,陛下派去的人都失落了,不管如何也找不到。现在陛下大怒,已经……”
尤倩倩的情感如被东风拂过的湖面,垂垂归于安静。她和顺地点点头,搭上侍女秀兰的手,跟从万梦薇徐行分开。俄然,她回过甚来望着我,忧心忡忡道:“殿下,妾……妾只能仰仗您了。”
许是“孩子”震惊了尤倩倩身为母亲护雏的本能,她马上定下心神,抚了抚起伏不定的胸口,喘了口气方道:“魏尚宫,你实话奉告本主,他们现在如何了?”
我深深望着她的双眼,一笔一划写道:“就是你和万梦薇一起放火的时候,你固然奉告过我为甚么要找她,可我还是想听细节。”
我暗自赞叹万梦薇高超的说话艺术,公然她这么一劝,尤倩倩顿觉失态,抹着眼泪诚惶诚恐道:“妾方才一时情急,竟忘了应有的礼数,还望殿下恕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