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皇后未曾昂首,只是悄悄的拍着尉迟莹的后背,哄她睡觉,听闻脚步声,微微一笑道,“陛下来了。”
听闻尉迟肃的话,白婉芯蓦地昂首,“现在呢?王爷可有派人跟着?”
“王爷,子皿女人邀王爷去城外小苑听曲,马已备好,在府门前候着了。”
孟皇后笑了,“陛下此言差矣,如果臣妾晓得究竟怎的一回事,又怎至于身陷囹圄。臣妾,当真不知。”
“王爷!”
白婉芯伸出了食指,抵在了尉迟肃的双唇,靠在尉迟肃的胸膛,喃喃道,“畴前妾身不知也便罢了,但现在王爷若还一向称自个儿荡子,妾身可不承诺。”
这话说的是不冷不热,听不出涓滴喜怒,却叫严公公吓得一身盗汗。
换上了一袭宫装,仓促的备了马车便进宫去。白婉芯晓得,如果尉迟肃在府中,定然不会承诺她冒然入宫的,不过现在,也实在顾不得这么多了。
垂首,目光扫过尉迟莹,看了一眼一旁的严公公,“将小公主接回宫里。”
“王妃莫要拗了,你再聪明也是拗不过陛下的。本日唤本宫来接你的恰是陛下,但你要记取,陛下顾恤的不过是你腹中的孩子,你本没有拗的资格。”
“王爷,也不是甚么大事,这个节骨眼出城去,陛下晓得会否气恼?”
“陛下!这安南王妃但是怀有身孕之人,这才几个月,传闻胎都未坐稳,安南王妃向来身子淡薄,早前还曾受重伤,跪了如许久,老奴担忧陛下的皇孙……”
白婉芯晓得以后,更是火烧眉毛,“父亲胡涂啊!他一回京就该听到那些传言了,为何还要进城!”
皇后之事,的确也算白婉芯闯的祸,虽是从隋阳王府的丫头口中传出去的,但如何也算是从她嘴里听去的,她难辞其咎。也算是给自个儿一点点欣喜和挽救,白婉芯并不想待在府中坐以待毙,现在父亲不测回京,那本来的战略也得加快法度,不然当真是回天乏术。
伴君如伴虎。这话说的是一点都没错,幸亏严公公也是在尉迟恭钦身侧多年之人,看眼色行事天然不在话下,尉迟恭钦话落,严公公便跪倒在地,“老奴惶恐,老奴跟从陛下二十多年,朝昔相处,既有主仆君臣情分,也承陛下厚恩,老奴不敢忘。若说老奴与安南王豪情深,倒不如说老奴对陛下一份赤胆忠心,才对陛下的各位皇子如己出般多加照拂,陛下明鉴。”
尉迟恭钦笑意深沉,单手摸了摸下巴,饶成心味道,“总说自个儿腐朽不明就里,现在倒是因果委曲说了很多。”
既然尉迟肃几次面圣无果,那就她来进宫吧。
巫毒国多年来,与大周夙来交好,此次战事,也全因和亲一事而起,现在外头传的人尽皆知,都道是尉迟莹乃是隋阳王的血脉,这让本就犹疑的天子更是踌躇不决起来。为尉迟莹引发两国了沉寂多年的烽火,值不值得?
“陛下,臣妾不知此中启事,无话可说。”
畴前尉迟肃在宫中之时,这严公公也是看着他长大的老主子了,内心不免有些怜悯之心,只是天子本就是多疑又专断的性子,见严公公如此说,倒是有些恼了。
“严福全,你哪一年进宫的?”
最糟的,还算不得天子闭门谢客。因正凉关一战大捷,俘虏了巫毒国的太子独孤敖,至于该如何措置为好,天子几日来也是伤透了脑筋。
本日清楚见到了天子,可尉迟肃还是没法将话说完,瞧着尉迟恭钦这幅甚么都不想听的模样,实在令人焦急。本就已经急的肝火旺,没想到守在隋阳王府四周的安南王府府兵回府来报,隋阳王仿佛回京了。
一听外头响起了叩门声,尉迟肃和白婉芯双双站起家,白婉芯更是一脸焦灼,“李达!是李达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