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皇后单手抚过尉迟莹的发丝,笑着点头,“没有,你父皇并没有不要你,只是现在人言可畏,你父皇不得不将你关起来堵悠悠之口,你父皇夙来便是最疼你的。”
惠嫔的脾气暖和,向来都是不与人相争的性子,俪贵妃向来不喜皇后,对安南王妃腹中胎儿不免苛待,还是惠嫔更叫人放心。惠嫔也果不其然,不负重托,生拉硬拽的带着白婉芯回了宫。
“老奴腐朽,岂能参透此中本相。只是,以老奴对皇后娘娘的体味,娘娘夙来驯良仁厚,孝慧恭谦,是为不成多得的贤后,多年来替陛下打理后宫,亦是井井有条,从未出过岔子,令陛下无后顾之忧。”
皇后之事,的确也算白婉芯闯的祸,虽是从隋阳王府的丫头口中传出去的,但如何也算是从她嘴里听去的,她难辞其咎。也算是给自个儿一点点欣喜和挽救,白婉芯并不想待在府中坐以待毙,现在父亲不测回京,那本来的战略也得加快法度,不然当真是回天乏术。
“可见隋阳王坦开阔荡。不过夫人也不必担忧,隋阳王并未回府,府门前禁卫军重兵扼守,想进也进不得,隋阳王在外头饶了一圈以后,就分开了。”
换上了一袭宫装,仓促的备了马车便进宫去。白婉芯晓得,如果尉迟肃在府中,定然不会承诺她冒然入宫的,不过现在,也实在顾不得这么多了。
严公公这一番油滑的话语,倒是叫尉迟恭钦一时候眉开眼笑。对皇子的照拂,不过是源于对天子的忠心,这番话无疑是对他皇权赐与最大的必定,任谁听了,恐怕都会和颜悦色的吧。
“王爷,也不是甚么大事,这个节骨眼出城去,陛下晓得会否气恼?”
白婉芯伸出了食指,抵在了尉迟肃的双唇,靠在尉迟肃的胸膛,喃喃道,“畴前妾身不知也便罢了,但现在王爷若还一向称自个儿荡子,妾身可不承诺。”
“母后,阿莹做错了甚么,父皇为何要将我们关起来?父皇不要阿莹了吗?”
尉迟恭钦笑意深沉,单手摸了摸下巴,饶成心味道,“总说自个儿腐朽不明就里,现在倒是因果委曲说了很多。”
孟皇后未曾昂首,只是悄悄的拍着尉迟莹的后背,哄她睡觉,听闻脚步声,微微一笑道,“陛下来了。”
一听外头响起了叩门声,尉迟肃和白婉芯双双站起家,白婉芯更是一脸焦灼,“李达!是李达!”
尉迟恭钦鼻头冷哼一笑,“恩――是够久了。怨不得与云朔豪情深,原是看着他长大的。既是如此,你倒不如去安南王府服侍得了,云朔想必也不会亏了你。”
垂首,目光扫过尉迟莹,看了一眼一旁的严公公,“将小公主接回宫里。”
任尉迟肃如何说,尉迟恭钦还是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,全然不去在乎尉迟肃的话,侧身绕过他便大步分开。
这话说的是不冷不热,听不出涓滴喜怒,却叫严公公吓得一身盗汗。
“母后何时骗过你?”
白子蹇那边既是安设安妥,那白婉芯也便不再有何后顾之忧,只是千万没想到,尉迟肃进宫面圣频频碰钉子。这老是见不着天子也不是个别例,万一隋阳王回京,那当真是天下大乱了。
“回陛下的话,老奴进宫那年,恰是陛下即位,现在算来,已有二十二载。”
尉迟莹展开了惺忪的双眼,忽闪的大眼睛盯着尉迟恭钦,满脸委曲,“那母后呢?母后不回宫吗?”
“王妃莫要拗了,你再聪明也是拗不过陛下的。本日唤本宫来接你的恰是陛下,但你要记取,陛下顾恤的不过是你腹中的孩子,你本没有拗的资格。”
畴前尉迟肃在宫中之时,这严公公也是看着他长大的老主子了,内心不免有些怜悯之心,只是天子本就是多疑又专断的性子,见严公公如此说,倒是有些恼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