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九州世子叛国谋逆案,证据不敷,又岂能草率行事,妄杀忠烈!来人!将世子押送至刑部,此案待查明后,再行审判!”
现在这一国之母就站在了面前,百姓如何不雀跃高呼!
“儿臣是在母后与阿莹双双入狱以后,才晓得此事的,这块玉坠子,是世子随身之物,婉芯说,世子自幼带在身边,形影不离。隋阳王妃曾与婉芯念过几句短诗:追昨日非非,风月离人泪。结发绕情丝,相思留人醉。父皇,相思一人,是您,结发情丝,是您。父皇的半首残诗一向被无缺的收着细心折于书中,隋阳王妃曾填了下阙:念宿世未有缘,相思不负,重结来生愿。父皇,与她而言,世子便是她的来生。”
那日白婉芯前去北牢,的确有些收成,本想当着尉迟恭钦的面,当众揭开那假巫毒人的面具,只可惜被贼人抢先灭了口。但此案现在既然交给了尉迟肃,那这些线索,她必定是要奉告了尉迟肃才好。
悄悄拉起白婉芯的手,尉迟肃便往沉心堂走去,白婉芯煞是迷惑,但也未曾多问。只是推开沉心堂大门那刻,白婉芯眼中泛着泪光,跪了下来,“皇后娘娘……”
隋阳王府世袭爵位,先皇曾昭告过天下,白氏一族非叛国不罪,具有着前无前人后无来者的大免死金牌,现在这九州世子竟要问斩了!白家于大周尉迟氏建国功劳卓著,九州世子更在正凉关一战大捷,这不免令百姓之间窃保私语,暗讽当明天子年老昏庸。
白婉芯悄悄点了点头,后退了两步,在孟皇后跟前磕了三个头,“不管婉芯如何叩首,都没法表达对皇后娘娘的感激。这第一个头,谢娘娘对婉芯的各式照拂,如许久以来娘娘待婉芯一如娘亲,这第二个头,婉芯替王府谢娘娘,白氏一族一门忠良,叛国大罪事关满门荣辱,这第三个头,婉芯替母亲谢娘娘,能不顾安危脱手互助,保她血脉无虞。”
孟皇后贤德之名早已是人尽皆知,她曾亲率命妇祭奠农桑,鼎新六宫,将后宫统辖管理的井井有条。后宫各局女官与前朝大臣相较,毫不减色,尚服局更是研制出了新的三十六色玄彩纱,与边域各国多边贸易,这玄彩纱更是销往西洋各国,在比年水旱稻米颗粒无收之时,充盈国库。
尉迟肃到御书房的时候,严公公将他带了出来,可尉迟恭钦却并不在此,唯有案上安排那块他去牢里向白子蹇讨来的玉坠。
孟皇后抚过白婉芯的发,笑语嫣然,“本宫不过是去救人,又非亲赴法场代世子受刑,你无需时候放在心头。本宫晓得,你是个知恩恶报的好孩子,你聪明过人,只是莫要忘了,你不过女儿身,何必亲身去背负这些沉重的桎梏。你且放心养胎,其他的,交给云朔便是,他才是你倚赖此生之人,你信他一回,可好?”
从尉迟肃那尽是失落的神采,也不丢脸出答案来,可白婉芯还是满怀但愿的问了,尉迟肃摇了点头,“为今之计,恐怕唯有将世子的出身公诸于世了。只是这么一来,来日就算洗清罪名,也不免授人以柄。”
“这等大事,令皇后娘娘难堪,实在不该,只是……若陛降落罪,那难道扳连了皇后娘娘。”
“安南王这是何为!陛下亲下旨意,中午行刑!莫非王爷想要劫法场不成!我大周刑律岂是儿戏!即使你身上流着皇家血脉,也不该如此猖獗!”
“现在你愈发的大胆了!如此大事,不事前禀报便草率行事!”
“本宫护的是龙嗣,就算陛下见怪,也许也会念及言蹊的血脉网开一面。本宫晓得你焦心,倘若你并无身孕,恐怕早就冲去法场了,只是有些旧事的结,不该你去解,明白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