盘算主张的武贤,在那公子错愕的眼神里,说了一声“请”,就迅雷不及掩耳地开动,大快朵颐,不一会儿便吃得满嘴油腻,只差没上手去抓了。
“明月几时有,把酒问彼苍,不知天上宫阙,今夕是何年……”
说着,夹起仅存的一块鱼尾,放到了那公子的碗里,问道:“兄弟你太拘束了,请我用饭,你却动也不动,如何称呼啊?”
说着,又将手向前递了一递,那公子却神采殷红,低下了头,心道这礼节如何这么恶心,要拿挖过鼻孔的手跟人握手。
这话一说出口,武贤才想起来,人家是想听本身吹曲儿来的,想着收回了搂在郭公子肩膀上的手,笑了一笑。
很久,郭公子才目不转睛地盯着武贤,对小厮说道:“筹办文房四宝!”
那公子见武贤这副狼吞虎咽的模样,不但没有讨厌,反而轻声发笑,听到这声轻笑,武贤才放下了筷子。
听着这婉转空灵的歌声,郭公子微微闭上了眼睛,睫毛不是颤抖,面前呈现了一副瞻仰夜空,圆月高挂,却形只影单,单独一人对月歌舞的画面。
郭公子和小厮看到武贤俄然暴露的笑容,一时竟然呆了,心道他笑起来这般俊朗,为何未几笑笑呢?
那小厮忙走到郭公子身边,取出一张轻透的薄纱手帕,给郭公仔细心地擦拭泪水,惶恐地问道:“公子,你如何了?”
武贤只觉那公子肩膀悄悄扭动,有如蚊蚋的声音钻进了耳朵。
小厮听了,从愣怔中回过神来,忙叫小二筹办文房四宝。
“啊,好饱好饱,你请我用饭这么好,我乐器却被人抢了,不如把歌词送给你吧,嗯,就第一首阿谁明月几时有吧!”
武贤听了公子的话,微微一愣,不是发短信啊?哦,这个期间仿佛还没手机呢,不能随便编个信息,按个发送就搞定了。
终究歌声到了最后,武贤的声音已经有些黯哑,听得郭公子一愣,展开双眼,只见武贤的神情有些苦楚,有些哀伤,有些……
面子这东西,是填饱肚子的死敌,管他呢,先吃饱了再说!
武贤听到郭公子的话,老脸一红,心道苏先生、菲天后,借你们的高文一用哈,这可不是我成心的啊!
内心嘀咕是嘀咕,可就算武贤没挖鼻孔,那公子仿佛也不会跟武贤握甚么手。
郭公子听了武贤的话,小嘴张得更大了,瞠目结舌地盯着武贤,难以置信地说道:“游戏之作?兄台的游戏之作,的确堪比先贤了!”
那公子听了差点没摔下椅子,心道你还晓得我宴客啊,要我动你也得给我动的机遇啊?
武贤却没管那公子如何想,打盹眼睁这么大,把他本来就不高的体力,破钞了很多,得先补补,二话不说坐了下来。
俄然肩头一紧,那公子的心头一震,只觉武贤一把搂住他肥胖的肩膀,俏脸滚烫,红得几欲滴血。
那小厮支支吾吾半晌,眼睛一亮,说道:“啊,看你吃的这么……洁净,健忘了我家公子交代的事儿了。”
说着,双眼竟然有些迷蒙,怔怔盯着武贤,红着脸喃喃低吟道:“但愿人悠长,千里共婵娟!兄台当是思念才子,情深意切,才有此佳句吧?”
却见郭公子的肩头忽地一颤,双眼竟已泪珠打转,呆呆地呢喃着:“但愿人悠长,千里共婵娟!”
最后一个字唱罢,武贤叹了口气,吸溜了一下鼻子,回过甚来。
话音刚落,只见郭公子肩头一颤,俏脸都能排泄血来了。
武贤固然说得当真,可在郭公子看来,他倒是一个怀惊世才调却不自大的谦逊才子,与方才的吃相,实在有点儿不符合。
但是看着郭公子痴痴的眼神和桌上备好的文房四宝,武贤硬着头皮,大笔一挥,一时髦起,干脆如何狂放如何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