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不宜迟,当夜他便清算好东西,决定送她回籍。
“是我,不是我。是我,不是我……孩子是我害死的……孩子不是我害死……谅解我谅解我谅解我……”
马蹄声渐行渐远,直至消逝。
她字字句句看着是在为她摆脱,可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,哪个听不出吵嘴来?
魏光禹伸手接过,并没有立即拆开,自她身边分开。
可姬洵不会如许感觉,他亦这般思疑地问道。
当他褪下她的衣裙,瞥见那心口处淤青的一大块与两道将要皮开肉绽的鞭痕时,一贯冷酷的眼中,暴露了沉痛之色。
“也好。”魏光禹并不难堪她,语声淡淡,“明日你自去处夫人报备,无人会难堪于你。”
魏光禹将要行至门边,闻言停下来,却未曾回身:“她毒害人在前,现在这般,也算因果报应。”
说着,竟作势要走。
隔着一道屏风,魏光禹站在背光当中,伟岸矗立的身姿,映入她的视线。
魏光禹心生古怪,命侍从下去看看。
那疯颠男人趴在地上,口里几次这般反复嚷叫道。
魏光禹道:“如果不信,你们大可去我府上搜索,亦可去她故乡验实。”
殷姝推开天子送过来的药,目光落在那架将她与他隔断的屏风上,哀婉地开了口:“之前深夜打搅魏将军实属不该,只是当日痛失骨肉,我没法谅解她。现在几日畴昔了,我也沉着了下来,思来想去我痛失骨肉一事也不能完整怪她,要怪就得怪我本身。”说着,悲从心生,她不免就哭了出来,“早知她对我心胸歹意,我便不该将她频繁传进宫来。不但如此,我还让她重操旧业,她内心定然觉得我是在踩踏她,对我的歹意更深一层,一时打动行了错事,也是能够了解的。那药本也不是甚么特别短长的毒.药,若不然又怎会只毒死了胎儿没有毒死我?”
就在他沉浸此中时,身后却俄然传来动静,魏光禹敛去痛色,回身看去。
二人便沉默下来。
自打两日前,他晓得对方重手打伤那丫头后,又将她关进了牢里,贰心中便对他有气,连日来都没给他好神采瞧。现在见他触着一具发凉的身材惺惺作态,更是忍不住出言调侃。
他并没有想要她死。
待趴在地上的男人被抓住下巴抬起脸时,魏光禹黑眸微缩,这名男人他认得,是姝儿的表哥周进航。亦是周太医的宗子,几年前就跟着周太医在太病院任职,人称周小太医。姝儿进宫后,他更是成为了姝儿的公用太医。
“依你之意,她就只能等死了?”他仿佛还是没法信赖她已经死了。
话音一落,房内便堕入一阵死寂当中。
冷嘲热讽,意有所指,魏光禹并非听不出来,他便没再多言,由着他走。
沉着了半晌,殷姝倒是不信:“魏将军不会是为了包庇她,而与我们演了一出戏罢?”
“将军。”
“人都已经凉了,魏兄的悔意仿佛也太晚了一些。”不知何时,一袭月白华袍的梅延峰走了出去。
他走至床边,伸手触了触她睡过的处所,那抹光滑仿佛还存留在他的指尖。他又将手指靠近鼻间,仿佛又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暗香味,好似他还将她搂在怀里,抚摩着她温香光滑的身子,与她做着人间男女最为密切之事,统统都是那样的令他沉浸……
“随你安排。”他仿佛不在乎他的挖苦讽刺,留下这四字,便抬步走远了。
喜儿喜极而泣,只过了一会儿,那点喜便消逝无影,取而代之的还是之前的哀戚之色。她自怀里取出一封信,双手举高,恭敬地送到他手边:“这是姨娘身前让奴婢代笔的遗书,还请将军务必过目,早日还姨娘公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