素岚含笑道:“都大女人了还像小孩子般哭得稀里哗啦,这会回过神来,自是羞得不敢见人。”
她低低地叹了口气,这么多年了,她几近要健忘了面前的四蜜斯对血的固执。
秦若蕖愣愣地迎上她的视野,好一会才有几分委曲地喃喃道:“脏了,好脏,得擦洁净。”
穿越于绿树红花当中,目不斜视地跟着带路的小厮往秦季勋外书房而去,直到耳背地听到女子说话中提及的某个名字,他才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。
“是,那场面,凭谁见了都惊骇,何况是蜜斯呢!”素岚噙笑拥戴。
清筠?秦若蕖心口一拧,袖中双部下认识便握紧,本来伸出的脚也缩了返来,耳朵更是竖了起来,贴着大屏风静听外头动静。
“……孽障!我统共只剩这么一个可心的,你也还要来算计,你不看着我双腿一蹬两眼一闭便不放心不是?”
“你有甚么不敢?你另有甚么不敢?!”俄然□□来的一声熟谙的男人吼怒,吓得正偷听的秦若蕖一个颤抖,更是连连后退了几步。
“瞧着岚姨不在,一个个都犯起懒了不是?”迈进院门便见几个小丫头正凑到一处闲谈,青玉柳眉倒竖,板着脸经验道。
她三步并作两步畴昔,用力夺过那帕子狠狠地摔到地上,愤怒地瞪着对方。
青玉怔了怔,望望她受伤的手指头,再看看桌上的污渍,蓦地觉悟过来。
混乱不堪的屋内,秦仲桓与秦叔楷对望一眼,均沉默了下来。便是浑身狼狈、正要回嘴的秦伯宗,话语更是像堵在了喉咙里,如何也说不出来。
小丫头们慌不迭地散去,唯留一名年纪稍长的蓝衣侍女涎着脸告饶道:“好姐姐,饶了我吧。”
熟门熟路地到了荣寿院,她抿了抿双唇,决定从小后院的穿堂走。一起上不时制止住向她存候的侍女,轻手重脚地绕到了前堂次间,她有些对劲地掩嘴偷笑,正欲出去吓祖母一跳,却反倒被秦老夫人乍然响起的怒骂声吓住。
青玉瞪了她一眼,问:“蜜斯呢?你怎不在跟前服侍?”
“你死一万次也不能够?你做下的那些事,才真真是让我死一万次也不能够!他日鬼域路上,我又有何脸孔去见你姨母一家,有何脸孔去见清筠!”
青玉快步上前,缓慢将百寿图拿起来,用袖子将水渍吸去。
血……
几人的惊呼声在看到伸直作一团的身影时同时响起。秦季勋率先回神,快步超出秦老夫人向女儿走去,将那娇小的身躯搂进了怀里。
“儿子深知无颜自辩,但是母亲,那张公子之事儿子确是毫不知情,若蕖不但是四弟与清筠表妹独一的女儿,更是儿子的远亲侄女,儿子便是再混,也毫不敢将若蕖往火坑里推。”
蓝衣侍女如蒙大赦,一溜烟跑掉了。
“若蕖!”
“还是部属亲身跑一趟吧。”长英主动请缨。
“不错不错,如果青玉在,也会怕的。”青玉有样学样。
“真、真的么?”
秦老夫人比他也好不了多少,不管常日孙女儿再如何爱粘她,一到了关头时候,起首要寻觅庇护的工具仍然是素岚。
他双目通红,悲忿诘责:“你还是大哥么?你另有半点兄弟交谊么?你到底还要算计我多少?你怎不直接把我勒死?”
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沉默缭绕当场……
“岚姨……”闷闷的抗议从薄衾里传出来。
耳边是青玉喋喋不休又是心疼又是指责之语,可秦若蕖的视野始终紧紧盯着桌上那湿漉漉的、被她用力擦拭过的处所。
是、是爹爹……
“没有十成也有八成准了,不然老夫人怎让我去探听探听张公子为人?府里那个不知老夫人最是心疼四蜜斯,对她的婚事自是万般谨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