素岚含笑道:“都大女人了还像小孩子般哭得稀里哗啦,这会回过神来,自是羞得不敢见人。”
陆修琰并无不成地扫了他一眼,在案前落了座,提笔蘸墨……
“听你这般一说,这张公子是个极好的了?”
“不错不错,如果青玉在,也会怕的。”青玉有样学样。
“岚姨在呢,岚姨在呢!”急仓促赶过来的素岚见状忙上前,将她揽入了怀中。
是、是爹爹……
但是,她却不能有半点不悦,有半分不平,这统统,都是她自找的,是秦氏满门自找的!
“自是极好,翩翩佳公子,才名远播,很有四老爷当年风采,让人挑不出半处不是,老夫人多数也是对劲的。”
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沉默缭绕当场……
长英见主子默许,躬身行了礼便分开了。
“王爷,都城怡昌长公主府送来的物件。”年青的侍卫捧着一个描金乌黑锦盒走出去禀道。
“桌子脏了让下人们擦洁净便可,何必……你的手如何弄伤了?”好不轻易将百寿图挽救返来,却见秦若蕖撑在桌上的左手,食指下竟晕着一圈血迹,惊得她仓猝夺下对方右手抓着的帕子,强即将她扯离桌边。
小丫头们慌不迭地散去,唯留一名年纪稍长的蓝衣侍女涎着脸告饶道:“好姐姐,饶了我吧。”
“岚姨,岚姨……”谁知秦若蕖却在他怀中死力挣扎,哭叫着要寻‘岚姨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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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蕖!”
“……孽障!我统共只剩这么一个可心的,你也还要来算计,你不看着我双腿一蹬两眼一闭便不放心不是?”
“老夫人这会想必在念叨着蜜斯呢,蜜斯不如去陪陪老夫人?”
青玉快步上前,缓慢将百寿图拿起来,用袖子将水渍吸去。
谁知内里说话声却停了下来,只模糊约约听到沉重的呼吸声,也不知过了多久,秦伯宗有几分沙哑的声音才再度响起。
贰心机几度展转,方道:“俄然想起另有要紧事在身,我这便不去了,这是怡昌长公主给四夫人的,烦请小哥交给你家四老爷,请他转交四夫人。”言毕也不待对方答复,把锦盒往对方怀里一塞,几个箭步便没了踪迹。
谙练地包扎好渗血的手指,又哄又劝地将对方重视力转移,并再三包管必然会将桌子擦得干清干净,方让秦若蕖再不固执于那“脏了的”桌子。
“儿子深知无颜自辩,但是母亲,那张公子之事儿子确是毫不知情,若蕖不但是四弟与清筠表妹独一的女儿,更是儿子的远亲侄女,儿子便是再混,也毫不敢将若蕖往火坑里推。”
“是,那场面,凭谁见了都惊骇,何况是蜜斯呢!”素岚噙笑拥戴。
她强压着惊骇一点一点探出脑袋往外瞧,却见秦季勋正压着秦伯宗,一拳一拳地直往他身上号召,四周的下人又劝又拉都没法制止他的行动。
“阿蕖不怕,阿蕖不怕,有爹爹在呢!”他又是懊悔又是痛苦,强压下心伤放柔声音安抚。
秦老夫人着人去查那张家公子?长英心机一动。如此看来,这位老夫人倒是至心为孙女儿考虑。
不过瞬息间,外头的怒骂声、告饶声、瓷器破裂声、桌椅倒地声,伴跟着秦老夫人的惊叫声穿透屏风直向她传来。
这一场混乱一向持续了将近一刻钟,秦季勋方被闻声赶来的秦仲桓与秦叔楷兄弟二人拉住。
“难不成这还怪上我来了?”青玉没好气地戳了戳她的额角,“去吧!”
“蜜斯这是做甚么?”进门便见秦若蕖用力擦拭着花梨木圆桌一处,也不管桌上还放着她那副将要完工的百寿图,活动的茶水垂垂染上了绣图的一角。
清筠?秦若蕖心口一拧,袖中双部下认识便握紧,本来伸出的脚也缩了返来,耳朵更是竖了起来,贴着大屏风静听外头动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