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十成也有八成准了,不然老夫人怎让我去探听探听张公子为人?府里那个不知老夫人最是心疼四蜜斯,对她的婚事自是万般谨慎。”
是、是爹爹……
穿越于绿树红花当中,目不斜视地跟着带路的小厮往秦季勋外书房而去,直到耳背地听到女子说话中提及的某个名字,他才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。
素岚含笑道:“都大女人了还像小孩子般哭得稀里哗啦,这会回过神来,自是羞得不敢见人。”
小丫头们慌不迭地散去,唯留一名年纪稍长的蓝衣侍女涎着脸告饶道:“好姐姐,饶了我吧。”
长英见主子默许,躬身行了礼便分开了。
几人的惊呼声在看到伸直作一团的身影时同时响起。秦季勋率先回神,快步超出秦老夫人向女儿走去,将那娇小的身躯搂进了怀里。
但是,她却不能有半点不悦,有半分不平,这统统,都是她自找的,是秦氏满门自找的!
“桌子脏了让下人们擦洁净便可,何必……你的手如何弄伤了?”好不轻易将百寿图挽救返来,却见秦若蕖撑在桌上的左手,食指下竟晕着一圈血迹,惊得她仓猝夺下对方右手抓着的帕子,强即将她扯离桌边。
“岚姨,岚姨……”谁知秦若蕖却在他怀中死力挣扎,哭叫着要寻‘岚姨’。
长英反应过来,正欲说话,又听那女子道,“不与你多说了,我还得从速回禀老夫人……”
清筠?秦若蕖心口一拧,袖中双部下认识便握紧,本来伸出的脚也缩了返来,耳朵更是竖了起来,贴着大屏风静听外头动静。
“廖保护?”久不见他跟上的小厮止步回身。
一场闹剧虽已闭幕,但它却像一把锋利的刀,划破了秦氏母子、兄弟间那一层名唤“装点承平”的皮。
“真、真的么?”
“阿蕖!”
混乱不堪的屋内,秦仲桓与秦叔楷对望一眼,均沉默了下来。便是浑身狼狈、正要回嘴的秦伯宗,话语更是像堵在了喉咙里,如何也说不出来。
***
“……四蜜斯果然要与张家公子订婚?”
蓝衣侍女如蒙大赦,一溜烟跑掉了。
“自是极好,翩翩佳公子,才名远播,很有四老爷当年风采,让人挑不出半处不是,老夫人多数也是对劲的。”
耳边是青玉喋喋不休又是心疼又是指责之语,可秦若蕖的视野始终紧紧盯着桌上那湿漉漉的、被她用力擦拭过的处所。
不过瞬息间,外头的怒骂声、告饶声、瓷器破裂声、桌椅倒地声,伴跟着秦老夫人的惊叫声穿透屏风直向她传来。
她低低地叹了口气,这么多年了,她几近要健忘了面前的四蜜斯对血的固执。
贰心机几度展转,方道:“俄然想起另有要紧事在身,我这便不去了,这是怡昌长公主给四夫人的,烦请小哥交给你家四老爷,请他转交四夫人。”言毕也不待对方答复,把锦盒往对方怀里一塞,几个箭步便没了踪迹。
“岚姨怎的提早返来了?钱伯可好?店里可好?”名为‘害臊’的小鸟扑喇喇一飞走,她又缠着素岚叽叽咕咕起来。
……
秦若蕖想了想,点头道:“也好。”一面起家的同时,一面再三叮咛青玉务需求将桌上的“脏东西”彻完整底抹去,得了包管后才放心肠分开。
“听你这般一说,这张公子是个极好的了?”
青玉快步上前,缓慢将百寿图拿起来,用袖子将水渍吸去。
“阿蕖不怕,阿蕖不怕,有爹爹在呢!”他又是懊悔又是痛苦,强压下心伤放柔声音安抚。
“老夫人这会想必在念叨着蜜斯呢,蜜斯不如去陪陪老夫人?”
“儿子深知无颜自辩,但是母亲,那张公子之事儿子确是毫不知情,若蕖不但是四弟与清筠表妹独一的女儿,更是儿子的远亲侄女,儿子便是再混,也毫不敢将若蕖往火坑里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