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老女人不是要装疯卖傻吗?她也会啊,谁怕谁?
他一边说还一边唉声感喟:“要主子说,这宫里的姑姑们也太不像话,刻薄手底下的小宫女算得了哪门子出息呢?主子还真是心疼昭阳那丫头,打小没爹没娘,进了宫又遭这门子罪――”
这些日子光看书、批折子也不成,那宫女口齿聪明,晓得的希奇古怪事儿可很多,提及来也头头是道,足以解闷。
昭阳心中沉闷,转头不怒反笑:“姑姑说得是,您既然喜好做主,采买这类事天然留给您,我如何敢与您争呢?摆布我连买点子杨梅也做不了主,又何必凑在您跟前平白讨人嫌?您爱在集市上凑热烈,我可不爱。”
第十二章
德放心中一喜,还故作担忧道:“可,可这不当啊,这二层是皇上的住处,那丫头是司膳司的人,没来由到主子跟前住着的事理……”
“那,依皇上的意义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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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丫头,造化大着呢!
他看着小春子脱手,客客气气地说了句:“刘姑姑年纪大了,神态不清,把她带下去,先在屋子里关两天,饿复苏了再说。”
德安看着昭阳那茫然无措的模样,上前放轻了嗓音问了句:“昭阳,你受伤了没?”
“传闻是只上好的翡翠镯子。”德安觑着眼,昂首打量天子的反应。
德安瞧了眼她手里的布绢子:“那女人手里这又是甚么?”
昭阳不管在场那三名侍卫,咬牙捋开袖子,指着胳膊上那触目惊心的淤青:“刘姑姑掐我。”
天子在读书,见他返来了,搁下书:“都查清楚了?”
“哟,这好聪明的一张嘴呐,难怪皇上这么喜好!”刘姑姑眼神一眯,一个箭步走上前来朝着昭阳的胳膊就是用力一拧。
昭阳不跟天子抱怨,但一肚子气憋得没地儿出,干脆委委曲屈地跟这大总管抱怨:“奴婢是轻贱人,没有背景没有品级,腰板子也打不直。就连出去采买点东西,惦记取皇上这些日子食欲不振,想要购买些杨梅替他白叟家做开胃小食,也得两位姑姑批准。刘姑姑说了,采买票据上没有杨梅这一样儿,不准卖。我好说歹说,她话里话外都在讽刺我抢了她们的功绩,非给我小鞋穿。”
昭阳咬咬牙,腮帮子鼓得紧紧的:“奴婢自小没了爹娘,所幸进宫时还留了只娘亲给的玉镯子。今儿刘姑姑拦着不让买杨梅,奴婢瞧着那卖杨梅的小女人没爹病娘的,实在不幸得紧,便将这镯子给了她,将这些个杨梅高价买了返来。”
“我做甚么?这地上有耗子,你没瞥见,姑姑我美意拉你一把。”刘姑姑脂粉厚重的脸上腻满了洋洋对劲的笑意,“哟,这就拉疼啦?真对不住,你也晓得姑姑上了年纪,动手不知轻重,你就别跟姑姑计算了。”
昭阳的胳膊重获自在,她也不跳了,扑通一声坐在床上,只觉浑身的力量都用光了。她恶狠狠地瞪着被侍卫拉住的刘姑姑,眼神像是要吃人。
他往船面上走了,身后跟着小春子,探头探脑问了句:“寄父,您如何对这小典膳这么客气,还要替她出头?”
“这,这是在做甚么呐?”德安尖着嗓音儿吼起来,“这是反了天呐!来人,给我把――”顿了那么一顷刻,他紧跟着嚷起来,“给我把这姓刘的押下去!也不看看主子爷还在这船上,竟然明目张胆就动起手来!”
刘姑姑嚷起来:“大总管,您可不能红口白牙胡乱咬人呐!明显是这杀千刀的死丫头在我被褥上折腾一气,我看不畴昔,伸手去拉,如何就成了我滥用私刑啊?天老爷啊,这真真是把人往死里冤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