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侍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，还欲再做抗争，方淮就来了。
多少年了，皇后还是不肯意靠近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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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孟言，那油纸包你到底是如何得来的？”
方淮较为清楚宫中之事，当下回禀：“据臣所知，尚食局统共三十四人，司膳司十三人，此中典膳两人。”
流云白她一眼：“皇上病得连朝都上不了，另有那工夫拎人赐封号？”
阖宫高低大到主子，小到宫女寺人，个个都如履薄冰。
方淮又愣住，转头道：“臣痴顽。”
赵侍郎笑了：“是从司膳司一个小典膳那讨来的。”当下把和昭阳两次遇见的事大略说了下，“幸亏臣当日没脸没皮抢了人女人家的吃食，要不，皇上您今儿也不会这么好端端坐这和臣唠嗑了。”
早朝停了，赵侍郎传天子口谕，各位大臣有事递折子，无事就退了。但那折子批下来，任谁都看得出与天子的笔迹大相径庭，清楚是那赵侍郎代为讲明的。
想了想，他问：“有甚么眉目了没？”
她看着大皇子白苍苍的一张小脸，内心一阵感喟。
天子面色一沉。口口声声提先帝遗诏，公然和北郡王有干系。
北郡王远在淮北，离都城十万八千里，他就不信没个内应四弟的手能伸到他眼皮子底下来。
后宫妃嫔心惊胆战地在养心殿外跪了一地，可天子连皇后都没见，她们跪得脚发软，最后无功而返。
流云也跟着长叹短叹：“不幸见儿的，我们皇上那么个周君子，我还没来得及见他一面，一睹芳容，他这就病来如山倒了……”
赵侍郎傻眼了。天子也愣了愣，赶快挥手：“朕谈笑呢，你还真上手呢？”
第六章
“她也算有功，你去请她来养心殿走一趟。”天子心细，又叮咛，“眼下朕病着，阖宫高低都晓得，你去了司膳司尽管说是佟贵妃要见她，把她带来就成。”
太医仓促赶来，太庙的正殿连朱红色的漆门也闭合了。庙外世人惶惑不安，恭亲王卖力稳住大局，称天子抱恙，须请太医及时诊治。
养心殿外的主子们忧心忡忡地互换了一个眼神。
天子忽地握住他的手腕，低声说：“我没事。”
他才刚踏进殿里，就见那本该帮着天子焚香的司礼监寺人口吐鲜血而亡，天子却躺在大殿中心，恭亲王与澜春都惨白着脸。方淮眼神一沉，二话不说单膝跪在天子跟前，伸手去探他胸口的伤势。
方淮把停顿一五一十说了，那寺人就是司礼监浅显寺人，在太庙待了有七八年了，孤家寡人一个，打小就进了宫，没牵没挂的。但再往上查，他还没去太庙之前，曾经在成华宫服侍过敬安皇贵妃。
养心殿的梨花开了，一树一地皆是花，三月风软，吹得满眼闲逛悠的白。
天子在他耳边说了四个字：“将计就计。”
阖宫高低都晓得，天子去了趟太庙祭祖，还没出太庙的门呢，自个儿就先倒下了。恭亲王急得跟甚么似的，白着张脸主持大局。太病院的提点自打从太庙出来就神情凝重，一言不发。禁军统领方淮进了庙里就没出来，最后亲身背着天子上了辇。
方淮是第一个冲进大殿的，禁军在外，没有旨意不敢擅闯太庙。
赵侍郎不乐意了，和颜悦色地劝天子：“皇上，您看您这都在养心殿疗养三日了，总该活动活动筋骨才是啊。我看这批折子就挺好，活动量不大，活络活络手上不说，脑筋也能跟着转转。”
这，这天子突发恶疾，莫不是大兴要变天了？
他沉吟半晌，叮咛道：“把太病院那边看紧些，凡是上前刺探动静的，都禀返来。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