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现在，他满脑筋都是将来汴梁城的夸姣糊口，那会管杜少三一个配军的死活？
直娘贼，没看太尉府都派人过来驱逐了，骗他一个差役何为！
高余骗他？
“偿命？”
如果，如果这时候杜少三向马大壮告饶，或许另有一条活路。
须城？
身上的枷铐，把皮都撕破了，门牙也被崩掉了一颗。杜少三满脸是血，却顾不得疼痛，大声喊道：“常都头，常都头救我……我如果死了，你怕是也不好归去交差。”
不过，杜少三却内心一惊，赶紧停下脚步，定睛向那两人看去。为首的矮个子，少年模样，身穿一件锦袍，边幅清秀，头戴纶巾。少年笑眯眯看着他，却让杜少三顿生一股寒气。
杜少三神采煞白，嘶声叫唤。
“马大傻？”
杜少三慌了神，连声喊叫道：“小人有眼不识泰山，获咎了衙内，还请衙内饶我狗命。”
这也是常小六为甚么敢这么做的启事。
陈广笑了笑！
这等人，杀了也就杀了！
与此同时，陈广健步如飞，三两步便跑了出来，“衙内，谨慎！”
但是常小六却恍若未闻，扬长而去。
说话的是矮个子，身高不过五尺七寸出头，比杜少三还矮一些。
“杜少三，你在须城做得那么多事情，多少人因为你胡乱攀咬而家破人亡？想杀你的人，怕是多不堪数。如果清查下去，不晓得要连累多少人，程公会因为你，再去获咎人吗？”
听到杜少三的喊叫声，他不由暗自点头。
只看此次找杜少三费事，小衙内怕是动了很多心机……便是杜少三死了，信赖那位东平府的程知府，也会不了了之。这份心机，感受着倒是更有几分太尉的风采。
高余笑盈盈，并不说话。
不管周四娘是不是得了马大壮的叮咛，那天她给了高余四个炊饼，还给了他一陌钱。
“六哥，家里都安排好了？”
“固子门旁的白虎桥下，老李家堆栈，小人记得很清楚。”
高余说的，是那天晌午，他饥肠辘辘，身无分文的时候。
他说的是官话，不过带着江南口音，听上去非常好听。
高余的声音，很温和。
“有劳衙内牵挂，小人已经变卖了产业，我那婆娘带着娃儿，在三天前已经分开须城，估计很快会到达汴梁。”
“小高……不，衙内！”
“你……”
那是一种武者特有的直觉，他几近没有考虑，手中大枪唰的便脱手飞出，吼怒着冲出疏林。
就在这时，陈广俄然心生惊慌。
行走江湖，讲的是一个‘信诺’。
比起高俅的三位公子，这位小衙内满满的江湖气，并且很会算计。
只是，他带着枷，底子跑不快，才跑出去几步，就被马大壮从身后追上来，一脚踹在他的腰眼上。马大壮多么力量！能和黑旋风李逵比拼力量的人，又岂是等闲。
“马大傻，你别打动，杀人但是要偿命的。”
只这一脚，便踹的杜少三扑通一个狗啃泥，跌倒在地上。
常小六听了，却笑了。
谁是衙内！
高余点点头，摆手表示常小六分开。
那固子门的白虎桥，是汴梁城的一座桥梁。桥下的老李家堆栈，也是一家老店，环境好，饭食不错，代价却不高。当年高余随师父前去汴梁，曾在那家老店里住过，印象非常深切……他承诺过，要给常小六一个出息，说出来的话，天然算数。
小处所！怎比得汴梁繁华。
“杜少三，别喊了。”
住处可记清楚了吗？我到了以后，会派人去找你。”
“高小余，你们要干甚么？”
看清楚那壮汉，杜少三吓得连退两步，一屁股便坐到了地上。
高余笑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