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看此次找杜少三费事，小衙内怕是动了很多心机……便是杜少三死了，信赖那位东平府的程知府，也会不了了之。这份心机，感受着倒是更有几分太尉的风采。
看清楚那壮汉，杜少三吓得连退两步，一屁股便坐到了地上。
杜少三却感到了彻骨的寒意，蓦地一声发喊，挣扎着站起来，扭头就跑。
谁是衙内！
如果没有那一陌钱，他就进不得都监府，得不到高杰的赏识，更不成能归宗认祖……这份交谊，令媛难还。也恰是这个启事，高余在内心，早就断了杜少三的运气。
杜少三慌了神，连声喊叫道：“小人有眼不识泰山，获咎了衙内，还请衙内饶我狗命。”
他说的是官话，不过带着江南口音，听上去非常好听。
但是高余……
陈广笑了笑！
“有劳衙内牵挂，小人已经变卖了产业，我那婆娘带着娃儿，在三天前已经分开须城，估计很快会到达汴梁。”
不管周四娘是不是得了马大壮的叮咛，那天她给了高余四个炊饼，还给了他一陌钱。
“偿命？”
高余点点头，摆手表示常小六分开。
“谁给你偿命？”
“杜少三，别喊了。”
“小高……不，衙内！”
住处可记清楚了吗？我到了以后，会派人去找你。”
“你……”
疏林里，陈广把统统看在眼里。
但是常小六却恍若未闻，扬长而去。
高余的声音，很温和。
“杜少三，你在须城做得那么多事情，多少人因为你胡乱攀咬而家破人亡？想杀你的人，怕是多不堪数。如果清查下去，不晓得要连累多少人，程公会因为你，再去获咎人吗？”
他带着一顶范阳帽，手内里紧握一口解腕尖刀。
高余上前两步，沉声道：“你我本来没有深仇大恨，此前固然有些小摩擦，但是在北街的时候，已经两清。说实话，我并不想理你，可你千不该，万不该，不该烧了四娘的家，差点害得四娘丧命。晓得吗？在我最难的时候，四娘她曾帮过我。”
只是，他带着枷，底子跑不快，才跑出去几步，就被马大壮从身后追上来，一脚踹在他的腰眼上。马大壮多么力量！能和黑旋风李逵比拼力量的人，又岂是等闲。
“马大傻？”
要晓得，高余纯粹是为马大壮才脱手清算杜少三，而马大壮……这一起下来，他也看的清楚，是个纯真憨直的大小子。若杜少三拉下脸向马大壮告饶的话，马大壮说不定会看在同亲的份上，饶别性命。了不起，就是揍他一顿，却不会杀了杜少三。
说话的是矮个子，身高不过五尺七寸出头，比杜少三还矮一些。
高余说的，是那天晌午，他饥肠辘辘，身无分文的时候。
只这一脚，便踹的杜少三扑通一个狗啃泥，跌倒在地上。
高余笑盈盈，并不说话。
那是一种武者特有的直觉，他几近没有考虑，手中大枪唰的便脱手飞出，吼怒着冲出疏林。
行走江湖，讲的是一个‘信诺’。
杜少三神采煞白，嘶声叫唤。
之前他不成能给常小六甚么包管，但自从他证明了身份今后，他感觉，能够做出承诺了。
那固子门的白虎桥，是汴梁城的一座桥梁。桥下的老李家堆栈，也是一家老店，环境好，饭食不错，代价却不高。当年高余随师父前去汴梁，曾在那家老店里住过，印象非常深切……他承诺过，要给常小六一个出息，说出来的话，天然算数。
这等人，杀了也就杀了！
他的任务，是庇护高小余全面，其他事情，他不会插手。
“常都头，常都头……”
高余骗他？
“马大傻，你别打动，杀人但是要偿命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