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再去探听。”李恬看着悦娘不客气道,悦娘皱了皱眉:“管他干吗?随他如何想!”
“李孝祖是甚么意义?”李恬没答悦娘的话,只反问了一句,悦娘楞了下道:“忘了探听了。”
“那你?有甚么筹算没有?”李恬忧愁的问道,五皇子微微抬头看着窗角垂落的雕花,好一会儿才淡然道:“没甚么好筹算的,信不过我,这事也怪不得他,大哥不是笨人,他若出征,都城少不得我帮衬,这一场过后,他天然就能信得过了。”
“寿王请战,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筹算?”李恬听了五皇子的话,晓得他早就盘算了主张,不再在这个话题上胶葛,五皇子脸上浮起层阴霾,慢吞吞道:“哪一条都不是功德,我感觉象是兼而有之。”
这就让人想不通了,李孝祖现在在楼店务管着补葺和收租这一摊事,虽说好处很多,可也多不哪儿去,补葺上的大头一向是几家功劳之家把持着,就象李家在将作监一样,外人极难插手出来,这一块李孝祖底子不敢、也没本领伸手出来要好处,除了这些大头,再余下的就极其有限了,至于收租这一块,照端方,楼店务的好屋子只能租给贫寒的官员和士子,其他则租给都城贫困之家,朝廷不差这点房租支出,隔三岔五的有恩情下来免收房租,可这恩情都是摆了然的,李孝祖又是个不如何聪明的刻薄人,这一块上的收益更加有限。李恬固然晓得周大\奶奶是典范的小富即安,可周大\奶奶毕竟出身于公侯之家,目光见地还是有的,就楼店务这点出息,还不敷以让她‘小富即安’,如果李孝祖管着平济仓,周大\奶奶感觉满足了不想再让李孝祖往上升,那还差未几,可现在,这是如何回事?
“你去让孙六派人探听探听,两条,一是这升迁是如何回事,二是勇国公府有甚么事没有。”李恬想了想叮咛悦娘道,悦娘承诺一声就往外走,对这事,她比李恬更加猎奇想晓得启事。
姜先生忧愁的点了点头,两人又议了几件事,姜先生起家辞职,寿王看着他出了垂花门,头也不回的叮咛道:“加派人手,盯紧老五,”顿了顿,又补了一句:“另有晋安郡王妃。”寿王背后,屋角的一团暗影晃了晃,应了个‘是’,烛光猛的摇了下,再静下来,那团暗影不见了。
晋安郡王府,李恬送走勇国公府大\奶奶周氏,刚转进议事厅,悦娘就一脸不解的惊笑道:“周大\奶奶这是犯了心疾了还是如何着?大爷升官这么好的事,如何她还难过成如许?竟求到你这里来了,这甚么意义?不让大爷升官?”
李恬迎了五皇子进屋,接过璎珞托上的茶转递给五皇子笑道:“明天庄子里送了很多新奇菜,另有几袋子青蛤,我让厨房做了些春饼,又炝了些青蛤,我记得你爱吃这类鲜物。”五皇子面色微霁,垂着眼皮、端着架子‘嗯’了一声。
“这不怪你,”寿王看了他一眼道:“不消想太多,这一场战事是家国之战,就算有人用心叵测,阿爹也断不容有人坏了国事,后勤调剂无碍,都晓得兵戈打的是火线,他们要争的,不过是这场大功,给他们就是,阿爹要的、我们要的也不是这个,无妨。”姜先生点了点头,脸上的阴霾却涓滴未散。“先上了折子再说,”寿王接着道:“实在不可,你就留在都城。”
两人吃了饭,李恬不想与他端着架子劈面说客气话,按例铺了一堆帐本子当真对帐,五皇子却没象平常那样端着书研读,手里捏着杯子,一边抿着杯子边一边斜着李恬,斜了一会儿,放下杯子,冲垂手侍立的桃枝等人摆手道:“你们退下。”桃枝等人都是早就得过叮咛的,回声而退,一句多话、一个多余的行动都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