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去贡院前麦梢胡同的木记汤面店吃螺蛳面,本年这螺蛳面我寻了三四家木记了,就麦梢胡同这家有,这螺蛳面一年就卖这十来天,今早上再寻不到,说不定本年就吃不上了,这事太大了,可惜大哥不吃这些东西,当真是鲜美非常,天下无双,一碗面下去,通体舒泰。”五皇子一边紧跟在大皇子身后往正堂进,一边问一答十。
三月初,青莲楼风头正盛的行首姚纤纤连续数日不见踪迹,惹的几个仗着几个闲钱,非要见姚纤纤的大族浪荡子竟脱手要砸了青莲楼,没想到这一砸招出了温国公武成林,扭着几个浪荡子送了官,成了都城一件热烈新奇事,跟着这新奇事,又传出了姚纤纤之以是不见踪迹,是在排袁秀才的新剧。
大皇子被他说的又气又笑,一边背手侧身先往正堂出来,一边问道:“甚么事能劳你一早就出来?”
“嗯,”袁秀才站起来转了几个圈子,看着王掌柜道:“你这么一说,还真是,周二郎与别的小郎比,虽说俊美上差些,可那份书卷气可贵,他和纤纤还真是……极配!贵东主好眼力!”
“我就说,这么大个府衙,必然不缺雅人,本年这螺蛳面吃过了没有?”五皇子点着五大三粗的郭推官嘉奖道,大皇子看着一脸愁闷的侯府尹无法道:“你们五爷论雅俗,向来是从吃喝上头论起,凡是和他能吃喝到一块儿去的,都是雅的,不然,就满是俗的。”侯府尹忍住笑,忙欠身承诺。
“哪止二十碗,我看墙上挂的密密的,足有四五十碗!”
五皇子仿佛没听到大皇子的话,只顾和郭推官聊的投机:“麦梢巷口这家我倒是头一归去,如何就这家有这水面的端方?甚么时候鼓起来的?今儿五爷我大发慈悲,足足添了十碗到那墙上的泉水里,你添过没有?”
五皇子在府衙门口下了马,没等发问,大皇子秦琰身边的长随明安已经看到他,一边急挥手表示小厮出来禀报,一边一溜小跑迎出来,满脸笑容的又是长揖又是陪笑:“五爷如何来了?大爷正在衙门里头跟侯府尹他们说话儿。”五皇子鄙大家中口碑极好,一来待人极随和没架子,二来手面大,见面必赏,一赏必是二两以上的小银锞子。
“周二郎?”袁秀才惊奇非常:“周二郎客岁年初就本身赎了身,再没登过台,谁还记得他?那么多俊美小郎,贵东主如何偏想起他来了?”
“周二郎虽说没再登过台,可工夫也没撂下,传闻他现在做杂剧教习为生。”
程掌柜承诺一声,不再多问。
“出来吃面,恰好颠末府衙,顺道儿过来看看大哥,明儿就不消到你们府上去了。”五皇子顺手扔了块小银锞子给明安,明安接过银锞子忙谢了,躬身引着五皇子往里进,五皇子‘哗’的抖开折扇,转着花腔儿摇着,一边打量着府衙的景色,一边跟着明安往正堂畴昔。
“我们店主说了,一事不烦二主,这出杂剧就烦先生帮手排挤来。”王掌柜笑眯眯道,袁秀才满口承诺,他本来就不喜别人排他写的戏,总感觉排不到贰内心去,刚承诺了,内心转了个圈,正要开口,王掌柜接着道:“我们东主说,看先生这本子,这姚玉堂就得姚纤纤才最合适。”
“那铺子一碗面比别家足足贵十个大钱,钱多了碗却比别家小,这做的是有钱人的买卖,去他家吃水面的,也多是一时周转不及的士子文人,这一阵子游春赏景集会的多,现在又兴会文,凡有集会必吟诗作对,这么着,一来那些穷士子凭着几句歪诗,有的是处所蹭饭蹭酒,二来那卖字的、卖酸文的买卖也好,去吃水面的人少多了,如果平常,墙上的水面底子挂不过夜。”郭推官对都城这些情面油滑极熟谙,五皇子‘噢’了一声正要再说话,大皇子奇特道:“甚么水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