悦娘站在小院通往前面的矮门前,凝神留意着内里的动静,程掌柜不等李恬问就低低道:“店主,点检所那边的信儿,我们的曲引被人截了,本年四月只怕一份也拿不到。”李恬微微闭了闭眼睛,沉甸甸的叹了口气问道:“是宁国大长公主截下了?”
“是,店主放心。”李恬的淡定和胸有成竹让程掌柜一颗心落定,面庞放松的拱手应道,李恬也未几迟误,一边抬手戴帷帽,一边叮咛道:“你替我传个话给孙六,让他盯死千春坊的赵掌柜,事无大小,一日一报。”
“唉!”李恬先重重叹了口气:“你说说,我这会儿陪尽小意,能服侍的她至心实意对我好不能?”
“这话痛快!”悦娘猛拍了下炕几镇静了:“照我说,你就是想的太多……”说到一半,见李恬斜着她,一脸的似笑非笑,一下子觉悟过来,忙端直坐好,连咳了几声,板着脸道:“咳,哪能说杀就杀?都城是有法度的处所,我但是守法之人!”李恬失声笑倒在炕上。
李恬一下子坐起来,楞了好一会儿,俄然伸手唆使意了下,悦娘凝神听了听道:“说吧,没人。”
“可不是,大夫人可不会瞎扯,大夫人说了,再要乞贷,就先把二房这十几年多分的银子算一算。”
法云寺和普济寺两处请来的和尚在青桐院连做了七天超度法事。
李恬深吸了口气,看着悦娘道:“谁再肇事,我们杀了他!”
法事开端第二天一早,悦娘掀帘子出去,侧身坐到炕沿上,用手指导着院子外道:“你阿谁大伯父在院子外跪了一夜,直跪到天明,都起不来了,一起爬归去的。”
“太太放心。”婆子忙应了,又嘀嘀咕咕提及旁的闲话来。
隔没两天,李恬俄然打发人和杨夫人说要在院子里做超度法事,杨夫人足足呆了大半天,还是感觉有些缓不过神,她坚信佛祖,阿谁院子是最让她胆怯不安闲的处所,难不成,那位婆婆……还在阿谁院子里?杨夫人直惊的连着四五夜睡不着,勉强熬到法事结束,一声不吭的去普济寺听了一天经,点了好几盏长明灯。
“你知不晓得我父母是如何死的?”李恬看着悦娘问道,悦娘点了下头:“这谁不晓得?赶上强盗了。”
“是!”程掌柜干脆应诺,开门送出李恬和悦娘,从门缝里看着两人转出巷子看不见了,才锁了门,想想荣安堂的事和李恬的笃定,轻松的舒了口气,背动手一起出了当铺,寻孙六传话去了。
柳三太太悄悄抽了口冷气,婆子瞄着柳三太太道:“这要算下来可不得了,也没有算了二房,不算三房的理儿,就连大夫人也得吐出来,这二太太也是,哪有这么乞贷的,她真当别人都是傻子?”
“你这是甚么话?谁把四房抹……”杨夫人只气的嘴唇颤栗,喉咙发甜,也不晓得是气许二太太不要脸,还是气李恬说话过于刻薄,可这话却半丝驳不得,刚出口半句,后半句就只好硬生生卡在喉咙里出不得,只憋的一张脸由煞白刹时血红,她说的一点不错,从那场惨祸后,勇国公府里分年例,一贯只分红三份……可这是当年林老夫人亲口说过的,看不上这点年例银子,她守着金山银山,还缺这点年例银子!杨夫人只气得两眼发黑,可林老夫人死了,这银子,她就是能要!她要了,她就得给!
“我晓得了,”青枝恍然笑道:“以是五娘子要提族长和说替四房寻人支撑流派的话,她若敢过份,五娘子就敢找族长要人秉承四房,替五娘子做主,这是奉告她,五娘子不是她能拿捏的!”
出正月没几天,程掌柜就捎信儿要见李恬,李恬带着悦娘,一辆青油小车停在离当铺隔两条巷子处,转了几个弯,悄悄到了当铺最前面一进小院的角门前,程掌柜正从门缝往外张望,见李恬和悦娘过来,忙开了门,让进两人,锁了角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