藤黄被俞瑶芳摇的头发都要散开了,忙抬手捂着头上的发簪笑道:“大娘子,别摇了,唉!大娘子!藤黄要被你摇散了!”
“阿娘,”俞瑶芳忙倒了杯温水递给徐夫人,徐夫人接过低头喝了,又停歇了好一会儿,才长长叹了口气道:“是阿娘没用……”
蒋郡王妃病倒隔天,刘郡王妃侧身坐到榻沿上,跟歪在榻上、闭着眼睛养神的孙老夫人谨慎的说着这事,孙老夫人听完,也不睁眼睛,语气冷酷的叮咛道:“打发个安妥人看看她去,跟她说一声,前儿我也是这么不舒畅,吃了多少药都不如何管用,厥后到普济寺听了几天经,就感觉身上轻巧多了,可见佛法无边,这才打发老二媳妇替我到普济寺守一阵子去,她这弊端儿和我一样,要不就让老二媳妇替我守完了,再替她守个半年一年吧。”
徐夫人歪在车上,透过车帘看着车窗外喜气洋洋骑在顿时的俞乱世,这几天虽说俞瑶芳还是拦着不让俞乱世见她,可俞乱世每天做了甚么、说了甚么,俞瑶芳都细细说给她听。
隔天一早,俞乱世领了女儿的话,赶回清江侯府给媳妇清算院子,一天两趟交来回回跑了四五天,陪尽殷勤小意儿,这天一早,总算见了徐夫人一面,接了徐夫人和俞瑶芳上车归去清江侯府。
“好!”藤黄也欢畅的合不拢嘴,连连点头着,看着俞瑶芳问了一句:“大娘子跟不跟夫人说这事?”
俞瑶芳有些怔神的答道:“这话客岁恬恬也说过,说别看阿爹好象多离不得洪姨娘一样,真要发卖了洪姨娘,或是给阿爹再寻个更好的姨娘,阿爹回身就得忘了洪姨娘是谁,阿爹如许的,姨娘也罢,正妻也好,搁他不过是件衣服,如果有钱有本领,这衣服天然是越多越好,越新越好,越贵重越好。”
徐夫人入迷的看了好半晌,幽幽叹了口气,转头看着俞瑶芳道:“洪姨娘跟了他十几年,我嫁出去前就跟着他了,给他生了二子一女,我一向觉得贰心眼里是真正爱重洪姨娘,谁晓得,”徐夫人顿住话,又转头看了眼内里骑在顿时的俞乱世,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接着道:“这十几年的情分,他就这么说丢就丢开了。”
徐夫人听的别致而惊诧,瞪着俞瑶芳,俞瑶芳调剂批示了这件事,表情已经全然分歧,上回又和阿娘有了那一番几近敞开的说话,再和阿娘说话,这份自傲和随便已和畴前全然分歧,迎着徐夫人的目光,嘴角往下撇着,带着丝不屑的笑意道:“恬恬还说,这人间的男人绝大多数都是如许,就是那说着如何如何情深不忘,发愤不肯继娶的,妻是没继,可那妾,一个接一个的往屋里塞,莫非妾就不是女人了?这话再对不过。”
倒不是因为俞乱世如何超卓换不得,而是因为一来徐家可不是他、或是俞家能惹得起的,二来,俞乱世的娘家虽说远在江南,可也是一方大族,俞家一半财产都是南边,端赖亲家帮衬,陈夫人的娘家不过一介商户,平时做买卖甚么的,还得仗几分清江侯府的势,二郎的婚事,就是攀得上东阳郡王府,也不见得能比徐家得力多少。可不管他如何说,磨破了嘴皮子,俞乱世底子不信他的话,咬牙切齿就是不能再和那七出之妇同居一个屋檐下。
徐夫人听的直眨眼睛,俞瑶芳替她理了理身上盖的夹被,接着道:“以是哪,此民气,特别是男人的心,不能细想。阿娘也别多想这事,我们这日子过的好不好,在我们本身,阿娘今后得学会真贤惠,把家守住,拘着男人不出大错,这中间不消拘着甚么手腕不手腕的,成果好才是真贤惠。”
“没做甚么啊?我们能做甚么?”俞瑶芳笑嘻嘻摊手否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