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跟在清风楼门口就停下了,他还能跟进府里?跟出去干吗?提亲?”悦娘掸了掸衣衿道,李恬沉着脸没答话,一起疾行回到青桐院,在屋里急步转着圈子,只转的裙袂飞扬,璎珞惊诧看着李恬,青枝忙附耳上前,将路上车坏碰到四皇子的事说了,璎珞听的双眼圆瞪,看着青枝又看看李恬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“噢,”四皇子被李恬一通抢白,不测的挑起眉梢,没等眉梢落下,笑意却从眼里溢了满脸,笑意盈盈的目光不离李恬半分,微微侧身靠近李恬,仿佛不如何肯定般、慢吞吞的低声道:“我只传闻川南杨家端方极重,你们李家的族规不是以广泛随便著称的么?再说,我们这,也不算孤男寡女田野独处。”
“不敢当,看来这车还得修一会儿,我就不等了,让悦娘带我先骑马归去。”李恬被他这一丝小意陪的惊心,一刻也不敢迟误,悦娘回声而动,四皇子仓猝伸手拦在李恬面前道:“骑马进城未免招摇,李家不是端方……”见李恬眉梢倒竖,四皇子到嘴的‘重’字又急咽下,转口道:“一会儿就修好了,就一会儿。”
“你说的倒轻巧,那是皇子!能是说不承诺就不承诺的?”青枝看着悦娘顿脚急道,璎珞忙沏了杯茶递到李恬面前劝道:“五娘子别急,你不是常说,越是大事越要平静么,先喝杯茶,必定有体例。”
李恬在二门里下了车,惊魂不决的看着悦娘点了点车后道:“走了没有?没跟来吧?”
“唉!”李恬长长叹了口气,接过茶一口喝了,绞动手又来回走了几圈,看着青枝叮咛道:“去请水先生过来发言。”青枝承诺一声,急步出去,不大会儿,水秋娘就跟着青枝进了上房。
“五娘子不喜吃茶汤,好长时候没点过茶,都陌生了。”璎珞听出水秋娘是说她这点茶的技艺没有长进,忙陪笑解释了一句,水秋娘笑着抿了口茶,转头看着李恬,等她说话。
悦娘摊手摊脚坐到扶手椅上,看着李恬道:“别转了,转圈有甚么用?能有甚么大事,就算他来提亲,你不肯意嫁不承诺就是了,他能如何着你?总不能强抢吧。”
一两句话的工夫,七八个长随已经在路边架好了帷帐,从马背上取了两把胡椅放好,四皇子边说话,边伸手往路边帷帐里让着李恬。李恬游移了下,扫了眼悦娘,半垂着头,跟在四皇子身边进了帷帐,悦娘扔了手里的车辐,拍鼓掌,跟在李恬进了帷帐,背动手侍立在后。
李恬垂着视线曲膝谢道:“不敢当,四爷公事沉重,如何能为了这点小事迟误四爷,这车轮我这车夫就能修。”
李恬转头看着帷帐外的垂柳,心机微转笑道:“就因为这像,文人才子才喜好用蒲柳之质来喻女子,可惜这蒲柳之质种在路边才有如许的风韵,却登不得玉堂金马之家,蒲柳与金马玉堂两不适宜。”
悦娘已经走出了四五步,留步回身,看着李恬等叮咛,四皇子却冲她挥手叮咛道:“你去催一催,让他们快些。”李恬趁着他叮咛悦娘,往侧前躲开,提着裙子,敏捷非常的三步并作两步,冲着悦娘奔过来道:“我们一起去看看。”四皇子怔神之下,只好跟在前面,青枝仓猝从车边奔过来,聪明非常的递了顶帷帽给李恬,李恬忙接过戴上,长长的深紫缭绫垂到脚面,李恬长长舒了口气,隔了这层纱总算舒畅多了。四皇子紧挨在李恬侧后,低头看着她入迷,不晓得在想甚么。
李恬起家给水秋娘见了礼,水秋娘四十多岁,面庞平常,却身形婀娜、风采极好,行动言语皆极暖和却不容人靠近,她自小因琴艺超卓选入宫中,五六年前,也不知甚么启事出了宫,被李恬外婆请来教诲李恬琴艺,她平常糊口极其精美讲究,独居一院极少出门,对畴前各种更是绝口不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