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御天香：北宋女官香药帝国 > 第37章 论香
“官家温馨深思，或谈及政事的时候，感受又是另一种香……”蕙罗持续判定，“是海南笺香，有水沉之味，无水沉之烈，余馨悠远。”
而不待他们有所反应，那内侍已敏捷封闭阁门，并上锁拜别。
赵煦唇角保持着上扬的弧度，只是那笑意垂垂淡去，目色略有些难过。
赵似走后赵煦力竭倒下，昏睡至深夜俄然醒来，唤来蕙罗问：“现在是甚么时候？”
赵煦浅笑着顺势牵住她袖子，朝内嗅了嗅，问：“你本日用的是安眠香？”
蕙罗听他声音不似白天微小，再观他双目，但见眼神清澈，大有神采，人虽瘦瘁，面色微黑，然精力峻秀，不由欣喜：“官家玉色安和，必是圣体康宁了。”
“我闻声很多声音……”赵煦喃喃道，“焰火在宫烛上跳舞，积雪在石阶上抽泣，轻风梳过帘栊，花瓣在梅枝上颤抖……殿外薰衣的浑家困了罢？我闻声她不竭低头的影子在和雾气磕碰。”
蕙罗凝神听，但觉万籁无声，寝殿表里均无任何动静，颇迷惑地转顾赵煦，猜是他有了幻觉。
赵煦目送杨日言出门，然后对蕙罗说：“我床边柜中有一面鱼符，可持了在夜间通行于宫中诸门。你且取出，前去圣瑞宫，请十二哥速来见我……但路上如有人问，切勿说是去圣瑞宫，但说奉我命去尚服局取服玩之物便可。”
玉堂意指翰林学士院，夜晚有学士值宿，以备天子不时宣召拟旨。见赵煦现在传宣，杨日言明白他是要公布首要旨意了，不敢怠慢，当即起家前去玉堂。
靠近圣瑞宫时，见一名内侍刚巧自内出来，她上前说求见十二大王，那人高低打量她，客气地问夤夜到此有何大事，蕙罗不答，只说必须面见十二大王，那人点头承诺，侧身请她入内，但待蕙罗刚启步，他即扬臂以手肘猛击蕙罗头部，蕙罗面前一黑，晕倒在地。
“但是，另有但是的，”蕙罗往下说，“当柑桔皮的味道散去，走近官家，能够闻到官家的第二重香，就像是柑桔花的味道了……不对，不是平常柑桔花，是永嘉朱栾花的香气，很纯洁的暗香，远胜茉莉栀子之类，没有柔媚之感，又带有果实的甘香味道，就像……就像官家曾跟我提及的童年时和小黄门做朋友的你。”
蕙罗不语，赵煦又问：“那么，十哥呢？你感觉他可用甚么香对比？”
来者竟是赵似。
蕙罗只是点头：“真的好久没碰安眠香了。”
那人阔步出去，与蕙罗四目相对，两人皆有一惊。
蕙罗大窘，不知如何应对，又担忧赵煦有何设法，悄悄抬眼察看，见他神采如常，也未再与她有肢体打仗，方才略略放下心来。
赵煦却勉强一笑：“回光返照罢了。”
“哦，你与他并不熟谙，他又常常换香品，难怪难以对比。”赵煦本身给蕙罗找了来由，不再诘问。少顷，又道：“实在，每小我都是合香，能够会融会多种香药的本性，并且香药的成分还会不竭窜改，跟着春秋和经历的增加，偶然加几味，偶然减几味，都说不准的。就如你，蕙罗，现在我感觉你像安眠香，但过几年，你披发的或许就不但仅是安眠香的味道了。当时，你会是甚么样的呢？”
蕙罗顿时想到那似在赵佶身上游动的奥秘龙涎香，但面对赵煦扣问，却讷讷不能言，略略移步，把本身埋没在幔帐暗影中，恐怕被赵煦看到她面色的窜改。
醒转时蕙罗发明身处一宫室，模糊辨出是后苑边上的太清楼殿阁，门窗紧闭，光芒暗淡。她摸索到门边打门呼救，但此处离有人居住的宫室甚远，无人应对。
蕙罗心惊，下认识去掩他口：“不吉利的话，官家切勿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