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御天香：北宋女官香药帝国 > 第37章 论香
蕙罗领命，取了鱼符出福宁殿，公然有人上前问她欲往那里，她按赵煦所教的说了，问者放行，她敏捷拜别，特地朝尚服局的方向绕了绕，见无人尾随，才转道前去圣瑞宫。
赵煦点点头：“传他过来。”
蕙罗不语，赵煦又问：“那么，十哥呢？你感觉他可用甚么香对比？”
来者竟是赵似。
赵煦点头：“可贵你能发明这点。我和他公然是兄弟，都有一种香用来做庇护本身的外壳……”随即想起白天事，叹道：“唉，他还真是个傻孩子呀，那么见不得肮脏事物，有一说一，不避亲疏，可这六合间哪能做到像他等候的那么洁净呢？”
“皇后……”蕙罗考虑着，斯须答道：“皇后应当是蔷薇水罢，还非得是大食国产的蔷薇水，才有那种洒人衣袂，经十数日不歇的芬芳浓香。”
“不是，”蕙罗当即否定，思忖之下说了本身的设法，“刚到官家身边时，感觉官家咄咄逼人，有点像柑桔皮精油那样刺刺的感受，如果不慎让油喷入眼中，必会涕泪交换。”
赵似走后赵煦力竭倒下，昏睡至深夜俄然醒来，唤来蕙罗问：“现在是甚么时候？”
杨日言道：“是承旨蔡京蔡学士。”
醒转时蕙罗发明身处一宫室，模糊辨出是后苑边上的太清楼殿阁，门窗紧闭，光芒暗淡。她摸索到门边打门呼救，但此处离有人居住的宫室甚远，无人应对。
“这么晚了？”赵煦怅惘，继而莫名叹道，“真喧闹呀……”
玉堂意指翰林学士院，夜晚有学士值宿，以备天子不时宣召拟旨。见赵煦现在传宣，杨日言明白他是要公布首要旨意了，不敢怠慢，当即起家前去玉堂。
“实在香与人近似，都有分歧的本性。偶然我闻到香气，便会想起与这香类似的人。”赵煦说。
赵煦摆首：“我不累。我现在感受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楚。”
赵煦展颜笑：“本来我是如此不讨喜的厌物。”
赵煦目送杨日言出门，然后对蕙罗说：“我床边柜中有一面鱼符，可持了在夜间通行于宫中诸门。你且取出，前去圣瑞宫，请十二哥速来见我……但路上如有人问，切勿说是去圣瑞宫，但说奉我命去尚服局取服玩之物便可。”
那人阔步出去，与蕙罗四目相对，两人皆有一惊。
赵煦浅笑着顺势牵住她袖子，朝内嗅了嗅，问：“你本日用的是安眠香？”
蕙罗想想，颇觉有理，点头道：“是呢，比如我闻到檀香，会想起太后娘娘；闻到冰片，会想起十二大王。”
蕙罗答复：“子时。”
“那么我呢？甚么香会让你想起我？”赵煦问，旋即自嘲地说了个答案，“必然是药香罢。”
此言描述情境含混，蕙罗微感羞赧，又觉赵煦有神思恍忽之状，便另寻了话说：“细细想来，十二大王也并非只是单一的冰片香呢。冰片除秽辟邪，清脑明目，确如十二大王开初给人的感受，沉着狷介，稍显凉薄。不过量见几次便会感觉冰片香仿佛只是他的外壳，实在他也有本身暖和清爽的香气……有些像梅花香，或竹叶的暗香。”
蕙罗听他声音不似白天微小，再观他双目，但见眼神清澈，大有神采，人虽瘦瘁，面色微黑，然精力峻秀，不由欣喜：“官家玉色安和，必是圣体康宁了。”
非时宣召亲王，又不遣待命的内臣，颇不平常。蕙罗惊诧，模糊感到他要本身完成的是一严峻任务。
“但是调制香丸时沾了些在衣袖上？”赵煦又朝她倾身，作品香状，“是安眠香的味道，淡淡的，清甜如糖果。”
“但是，另有但是的，”蕙罗往下说，“当柑桔皮的味道散去，走近官家，能够闻到官家的第二重香，就像是柑桔花的味道了……不对，不是平常柑桔花，是永嘉朱栾花的香气，很纯洁的暗香，远胜茉莉栀子之类，没有柔媚之感，又带有果实的甘香味道，就像……就像官家曾跟我提及的童年时和小黄门做朋友的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