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月末,元祐皇后从永泰陵返来,对太后、太妃及赵佶哭诉:“灵驾发引至巩县时,赶上大雨,山陵使章惇竟然先去幕次蓬帐避雨,护送哲宗大升舆的臣僚侍从也接踵跟从,让大升舆陷于泥塘中,一向到夜间都无人摒挡,竟露宿于野。”

蕙罗略一思考,到寝室取出藏了好久的一罐香品,是赵佶生日那天与他一起合的,故皇太妃用的香药。

蕙罗认出这三字是临王羲之《初月帖》上的,遂问送信的内侍:“官家另有话传我么?”

此次他临的手帖是蕙罗此前未曾见过的,仍只寥寥数语,却令蕙罗凝睇好久:

赵佶蒲月时已将蔡卞贬知江宁府,章惇任山陵使期间,台谏数次在朝堂上要求罢其相位。御史中丞丰稷道:“章惇当国七年,窃持威柄,祸及天下,勇于害贤,勇于杀人,且包藏诡计,发为贰言。陛下为何尚待他优容至此?祖宗怒章惇久矣,今付陛下震之;上帝怒章惇久矣,今命陛下诛之,陛下为何还顾忌他而不判定实施?”

赵佶下拜道:“都是谎言误传,言官一时不察,所言虚诞不根,娘娘不必理睬,切勿放在心上。”

众辅臣皆称如此措置极其安妥。

曾布也说:“唐朝宰相李珏事政,与章惇类似,天子先将他罢为太常卿,再贬浙西及昭州。陛下若贬章惇,也有前例可循。”

赵佶目意柔嫩,低声道:“姐姐待我,老是先给一棒,再给颗酿梅。”

蕙罗启开看,见上面仅三字:“卿佳不?”

刘清菁嗤地一笑,调子拖得委宛:“妾如何敢呐……”

太后不答,泪落不已,回到寝阁中又哭了半宿。岂料翌日又传闻向宗良兄弟闻声风声,竟在朝堂外席藁待罪,太后气血翻涌,一下晕倒在地。

菊花圃边的刘清菁见他走近毫不惊奇,作势看看他身后,问:“官家本日侍从甚多,却为何不见典饰娘子?”

(待续)

“不得执手,此恨何深。足下各自爱,数惠告,临书欣然。”

午后赵似与众亲眷在王府轩厅饮茶叙谈,独元符皇后称王府花圃中菊花正盛,暂离半晌去赏花。她走后,赵佶稍待斯须,也如闲庭信步状,渐渐走到了花圃中。

“你那些戏法,骗得了别人,却瞒不过我。”刘清菁轻软的声音听起来总含着笑意,调皮地钻入他耳中的倒是带刺的话,“你若到手,本日必带蕙罗来向十二哥耀武扬威,趁便向我讨彩头。”

十月,因太后不豫,赵佶打消天宁节庆典,赴南郊斋宫为太后斋戒三天祈福,按例不带女眷及侍女随行,蕙罗也留在宫中,但赵佶离宫第一天就差内侍送给蕙罗一封手札。

刘清菁笑道:“官家是怕她见到蔡王,让你输了赌约罢?”

太后太妃听后尚未表态,赵佶已拍案大怒,道:“章惇原是哲宗重用之臣,才让他做山陵使,岂料他竟奉使无状,忘恩至此。是可忍,孰不成忍!皇嫂但请宽解,我必妥当措置,以慰皇兄在天之灵。”

内侍携香药及蕙罗信函再往斋宫。翌日返来,仍旧带来了赵佶的回函。

“但是,”赵佶噙着笑意道,“棒打多了,还是会痛的。”

“别人不敢,姐姐岂会不敢?”赵佶漫挑唇角斜睨她,“你就是仗着我不会罚你。”

“别,”赵佶笑道,“姐姐若不满,这赌局我们稍作点窜。蕙罗本年十六岁,我们以两年为期,若她十八岁时还未委身于我,就算姐姐赢。若十八岁前被十二哥得了,我仍旧算输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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