蕙罗不再多言,当即以水净手,又以艾纳香擦拭,并将这草药分予世人,各自含嚼,亦不忘送一些至病倒的女子口中。

苏意墨并未辩驳,侧首望向光芒渐趋敞亮的窗外,神采萧索。

话音未落,囚室之锁被人自外解开,那几位三佛齐人把双手被缚的一男一女两位宋人别离推入男女囚室,那男人二十多岁,咚地倒在地上,双目紧闭,似已晕厥。而那女人错愕地竭力站起,混乱的披发下明眸清澈,打量四周,眼波流转,虽仍难掩傲视之美,樱唇微启,轻颤了颤却又抿口不言,似欲乞助,又因绝望而放弃,楚楚不幸之状令众三佛齐人冷酷锋利的目光都有一刹时的柔嫩。

伤寒属恶疾,患者易感染别人,病可至死,是以室内世人均闻之色变。

刘翘翘含泪唤了声“姐”,然后扑进蕙罗怀里,抱着蕙罗的腰放声大哭。

赵似道:“先帝龙体不甚康宁,我便胡乱看了些医书,以是能辨出一二。”

翘翘恨恨隧道:“恰是。”

翘翘默许,怒朝赵靖啐了一口,道:“都是被这个灾星害的!”顿了顿,又幽幽道,“老不死的阉宦是大灾星,他的统统朋友,也全都是大大小小的灾星。我不会死的,等着吧,总有一天,我吃过的苦头要他们统统人用命来了偿。”

蕙罗叹道:“你私取香丸在先,冒然领任务于后,以元符皇后的性子,岂有不恼的?”

“何訢?”蕙罗讶然问,“是之前的活动丹青院何訢?”

如何无礼,蕙罗也不便细问,只是沉默地搂着翘翘,在她悲音渐弱以后,为她拭去泪痕。少顷,一瞥男囚室那边昏倒的男人,蕙罗又问翘翘:“此人是谁?”

蕙罗心下出现一阵寒意。何訢历经英宗、神宗、哲宗朝,曾耐久担负活动丹青院之职,赵佶喜书画,与他很有私交,赵佶即位后即命他相从摆布,委以重担,仿佛成了新贵寺人之一。他于宫外置宅地,蓄美女,赵佶也不觉得意,刘清菁将刘翘翘赐给他,用心也很有几分暴虐。

蕙罗看清这女人模样,又是一惊,已欲呼喊,但是一顾众劫匪,终究闭口不言。

“顺道?”邓铎嘲笑,“你杀人不自首,潜入宫城挟制女官,又扳连我家大王身处如此险境,倒是可谓顺道坑人。”

“现在回想,有件事颇可疑。”苏意墨又道,“官家即位,三佛齐曾派使臣前来朝贺,按例献香药多少,与我交代香药时,我以三佛齐语伸谢,那使臣便细心打量我,与我扳话,还探听我出身,问我父母是不是三佛齐人。我存了几分戒心,并未将真相道出,推说母亲是岭南人,他仿佛不信,又诘问我有没有见过龙涎香,我装胡涂,反问他是不是宋人常用的,以其他香药合制的龙涎香丸,他便不言语了。而后数日,我感到有人跟踪我,但我没抓住他们,过了几天,他们消逝了。但本月,跟踪我的人再次呈现,乃至潜入香药库和我家中翻找,仿佛在找甚么贵重物品。有一天他们在我家中搜索时被我撞见,他们围攻我,我拔刀重伤一人,其他人敏捷逃离。受伤的那位明显是三佛齐人,我逼问他在找甚么,为何要跟踪我。他奄奄一息地说了个‘龙涎香珠’便咽气了。”

苏意墨当即点头:“这个天然。你要我做些甚么,叮咛便是。”

赵似目含忧色,道:“艾纳香虽可治伤寒,但若病势汹汹,也一定有奇效,这女子只怕已病入膏肓。”

蕙罗惊惧之下问:“大王如何晓得?”

蕙罗依言检察,公然发明女子脸上、脖颈及手臂上都有红色疹子。

“是新任的广东转运使、提举市舶司赵靖。”翘翘鄙夷道,“固然姓赵,但不是宗室,这官,也是向何訢贿赂,请他在官家面前美言才得来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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