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爸鼻血不止的事,使哀伤的表情更加沉重,整整一夜展转难眠。第二天朝晨,刘浩来电问我:“你们小区有没有空房?”突想起淑芬即将兼并寝宫的事,我说:“你娃凑甚么热烈,租来停尸还是养小?”刘浩怫然不悦:“你吃了谁的火药,脾气这么暴躁。”我就跟他讲后果结果,这厮听了不迭肉笑:“你真傻还是装傻,奉上门的肥肉不吃。”我悄悄叫苦:“你不清楚我的原则?没豪情毫不结婚。”刘浩一声冷哼:“谁不知你是谦谦君子,我等都是卑鄙小人。”心头顿觉炎热,赶快岔开话题,问及租房一事,刘浩嗫嚅道,“我筹算和小欧处朋友,她是医大护理学院在校生,你和周大炮都见过。”
酒兴至酣,李强泪雨纷飞,说他忘不了那句雄起,可雄起又能如何,另有比你更硬的,权力是钢枪大炮。我感受他死得蹊跷,问及细由,李强一把鼻涕一把泪:“红颜祸水,好不轻易升任小队长,爱上的女人倒是局长姘妇,又搞至公忘我,获咎结局长扬言置我于死地。”李强说着拉上我直往阳间跑,“秦风你也别活了,去阳间买个官做,也比在人间做人强。”
虚空说人都是要死的,迟早罢了。我们在人间作歹多端,到了极乐西方亦可痛改前非。想必那便是佛之宽大,也或是变相的奖惩。数年前初恋问我世上甚么是永久,当时觊觎她的丰乳肥臀,不假思考地说是爱情。时候证明亲情才是,它渗入生命的全数,有包涵,海纳百川;有体贴,详确入微。少时特别爱胡思乱想,见惯黑发人送白发人,偶念每日衰老的爸妈某天终将放手人间,心头便哀痛不已,也是以怪梦常生,希冀父母长生不老,而本身寿高百龄,于金佛山上得道升天。
我们几个的豪情,实在是通过咸菜建立。寝室除了我都是外埠人,开初俄然堆积一块,相互惺惺相惜,却都各怀苦衷,不到畅所欲言的地步。大一那年国庆,我带寝室兄弟登门作客,一个个知书达理,举止谦逊,老妈喜形于色,直夸他们懂事,临走时一人送一坛咸菜,并祝他们修炼成栋梁之才。转首现在,交谊犹在,国度栋梁却都成了废材。当初李强回东北,这厮专业知识踏实,做人慎重老陈,办事细心谨慎,大师对他的希冀颇高,今后不是高官也是富商,数年弹指一挥,花着花落几东风,留守重庆的全数健在,就他杳无消息,活不见人,死不见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