惊醒后背心潮湿,夜风吹拂,冷得人直打寒噤。我起家抽了支烟,喉咙又干又燥,摸索着去客堂倒水,接了不到半杯,饮水机收回咕咚咚的空响。我气得踢了它一脚,庞大的震惊惊醒老妈,衰老的声音从隔板房传来:“都两点了,二娃还没睡啊。”我闷闷地应了一声,回房后睡意全无,脑里满是吴倩的影子,挨到天亮才觉疲累,忍不住给她发了条信息:敬爱的,我想你。
回家洗了把冷水脸,手机弹出吴倩的短信,两个字:滚蛋。我回她:时候过了这么久,蜜斯脾气也该放放了,笑一笑百幼年,过往不悦一笔取消。等了半晌收到复书,仍然只要两字:没门。难以置信,以嗲著称的上海人,说话也有简短时。看来这妮子还不足火未消,不宜死缠烂磨,手指一捻删除短信,回身翻开长虹彩电,重庆电视台正在热播《雾都夜话》。看了一会屏幕泛蓝,部分地区有雪花。“这老掉牙的电视该换换了。”正嘀咕老两口排闼而入,手提大包小包,看模样刚逛完阛阓。
“吵嘴倒置,还让不让邻里清净了!”我气呼呼骂着,披上外套夺门而出,老妈见状将我叫住:“饭都快熟了,二娃往哪跑?”我怔了一怔,说:“现在哪故意机用饭。”话毕回身下楼,在街上行一阵,天公不作美,微雨飘但是至,我边竖衣领边掏手机,拨通了吴倩的电话。
被人骑在头上拉屎尿,病猫都会叫两声。回身找到朱福田,这厮正跷腿看报,落拓地喝着碧螺春。见我一脸肝火,话未出口朱福田就说:“秦风啊,我晓得你为啥而来,坐下喝杯水,先消消火。”我叱的一声,含怒诘责:“老朱,你这是啥子鸟决定?”朱福田不愠不火,搁下报纸,扑灭卷烟深吸几口,不紧不慢地说:“整治团队规律,必定从高层动手,你作为大区经理,就该起带头感化,不能肆意妄为。”
“兆美女红光满面,看来是走桃花运了。”我向李丹打了声号召。死妮子笑容如花,掖掖肩上的冒牌LV挎包,娇嗔一声问:“秦哥,朱总放工没?”心想这都几点了,姓朱的没走,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。“上他家找吧,估计正缺女伴。”李丹粉脸一沉,嘟起嘴说:“好你个秦风,咋就不积点口德。”我冷冷回应:“那得看针对甚么人了。”李丹娇哼一声,说:“我打他电话就是。”话毕扭着比鸭尾还翘的屁股,回身朝大厅走去。冲其背影暗呸一口,讨厌之余灵光乍现。申冬强不是觊觎她胸前的一对吗,找机遇拉拢拉拢。再则,讹传朱福田和她有染,寻机捉奸在场,狠狠敲他两笔。邪想间背后有人推搡,扭头一看是张芳,摆出乏善可陈的神采说:“秦哥愣啥愣,放工了还不回家陪嫂子?”我一阵苦笑:“你娃明知故问,回家陪沙发倒差未几。”张芳就偷笑,走了几米腾地转头,看四下无人,伸长了脖子说:“奉告你一个天大的奥妙,公司统统人扣了全勤,就李丹没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