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浅葱眸色一冷,大怒,抬起一脚将宋忠踹出门去。
说来也巧,陆浅葱刚将宋忠踢出门去,街角一个大着肚子妇人俄然冲了出来,指着宋忠尖声骂道:“好你个猪油蒙了心的色坯子!每天在内里瞎逛不进门,我当是谁勾去了你的魂,本来是这个狐狸精!”
陆浅葱朴拙道:“好久没有跟人高兴的吃过一顿饭了,多谢你,江叔叔。”
“我下三滥?哈哈,我说陆小娘子,你是真不懂还是装雏儿呢?”宋忠欺身一步,调笑道:“男人奉迎女人么,都是一个目标……陆小娘子芳华正盛,恐怕夜里也是孤枕难眠,需求把阳火来暖暖身子吧?”
不过她一贯不把这当作博人怜悯的本钱,也不想为此花一辈子去自怨自艾,她谨慎翼翼的将这段不堪的回想尘封起来,现在再被人提及,除了心中有些添堵外,倒也没有难遭到要死要活的境地了。
见他越说越下贱,陆浅葱没由来一阵反胃,朝外一喊:“江公子,你来了!”
陆浅葱被推得几欲颠仆,眼神闪了闪,有些怔然。
宋家妇人本就大着肚子,被宋忠毫不顾恤的掀翻在地,顿时一声惊叫,捂着肚子半响爬不起来,干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。
古木岑岑,遮天蔽日,间或传来几声空幽的鸟鸣。江之鲤瞥了一眼落雁,俄然问道:“你有话就说。”
落雁一怔,艳色的唇几番张合,却毕竟甚么也说不出来。
这句话倒是真的。陆浅葱在王府呆了一年,从未吃过一顿舒心适口的饭菜,她受人萧瑟、孤苦伶仃,她倔强,她与赵徵对抗,整天处在那人的暴力与冷暴力中,食不知味。
宋忠左看看,右看看,肯定江之鲤不在,这才咧嘴笑嘻嘻道:“别这么冷酷么,陆小娘子,你对那小白脸不是挺殷勤的么?如何,他能进你的屋卿卿我我,我就不能进你的门我我卿卿?”
谁知那妇人不但不承情,还一把狠狠的推开陆浅葱,骂道:“谁要你猫哭耗子假惺惺!臭不要脸的小贱蹄子,仗着本身有两分姿色便拈花惹草,勾引别人家的丈夫!我看你巴不得我一尸两命,好登堂入室吧!休想!”
说罢,她提裙向前,想要将哭得狼狈不堪的宋家妇人扶起来来。
宋忠本就做贼心虚,听到江之鲤的名字,当即吓得捧首跳出门去,连声道:“曲解曲解,都是曲解!”
不稍半晌,满满一大桌的饭菜被世人毁灭得干清干净。陆浅葱少有的吃了非常饱,一边清算碗筷,一边看着空空如也的米锅,叹道:“未料公子酒量不可,饭量倒是极好,光是你一人,便吃了六碗米饭。”
……
“请你放尊敬些。”陆浅葱烟眉一蹙,眸中模糊有了几分肝火:“勿用你那下三滥的设法去测度别人。”
“怎的,怕我吃穷你?”江之鲤靠在竹椅里头,悄悄勾起一边唇角,一改明朗的面庞,笑出几分雅痞的味道来。
只见她身怀六甲,却战役力不凡,冲上来便扑在宋忠一阵胡乱的捶打,口中唾沫横飞的骂道:“老娘怀了你宋家的种才几月,你就耐不住孤单去偷腥了!你这杀千刀的,你另有没有知己啊!”
陆浅葱冷冷的关门。
旧林偷偷攥紧了故渊的手,将懵懵懂懂的小师弟拉到一旁,以免殃及池鱼。
落雁欲言又止,沉鱼悄悄扯了扯她的袖子,朝她不动声色的摇点头,落雁一咬唇,不敢再多言。
听到买酒的客人闲谈时,大肆吹嘘襄王爷赵徵如何豪杰,如何多谋,如何战无不堪攻无不克……陆浅葱也只是在暗自嗤笑,表情庞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