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进门,潮湿的氛围带着微凉的腥味劈面而来,异化着几缕不容忽视的铁锈味儿。
夏季的夜空月明星稀,旧房区没有路灯,齐腰深的杂草丛里,虫声叽叽咕咕地低鸣着,更衬得夜色清冷、寥寂。
他沉闷地扒了扒头发,绕道旧洋楼后边,一脚踹掉厨房窗户的排气扇,然后狼狈的钻了出来,摸索到大厅。
莫非找错处所了?沈清舟后退一步,细心查对了门商标,没错啊!
怪物上半身是男人的身躯,一双黑蓝色眼眸深不见底,灰蒙蒙的短发湿漉漉地贴在头皮上,耳鳍扇形伸开,朝沈清舟龇出满嘴刀锋般森白的牙,脖颈汩汩淌着鲜血,看模样受伤颇重。它浑身骨骼健旺,却非常肥胖,带着掌蹼的手被反扣在背后,用手铐锁着,胸膛和腹部还带着几道皮肉翻转的伤痕,干皱脱皮的肌肤白得几近透明,如同一条即将蜕皮的大蛇,看上去有些可怖和狰狞。
他大力踹了踹门,门后仿佛用铁链拴住了,打不开。沈清舟后退一步,旧房一楼的窗户都钉死了,底子进不去。
哦,对了,是要去找蚊子。
铁榔头被狠狠举起的那一瞬,怪物仿佛贯穿到了甚么,它不再徒劳地低吼,只悄悄地望了沈清舟一眼,然后缓缓地闭上眼。
怪物受了重伤,腮部汩汩流淌着紫红色的鲜血,沈清舟大怒之下猛地踹了一脚,竟然将那怪物踹开了半米多远,摔在地上收回沉闷的声响。
“这甚么鬼处所,太阴潮了!”沈清舟踉跄几步,在黑暗中摸索墙壁:“蚊子!灯呢?”
b市偏僻的郊区小镇,断壁残垣,一座两层高的土洋楼冷静地耸峙在一片划着庞大‘拆’字的老住民区内。
很明显,怪物在拼极力量咬死李文的同时,本身也受了重伤。沈清舟几次看到它支撑不住身材而跌倒在地,紫红的血丝从它的齿缝中流出,它却浑然不觉。
“船儿……”蚊子在电话那头粗粗地急喘了几声,语气有些诡异的颤抖,“船儿,你……你现在能不能过来一下,急事儿!”
水族箱里,一条身形稍小的,有着暗红色鱼尾的怪物已经死了。而另一条更加强健的,有着靛青色鱼尾的怪物却还活着。
李文痛苦中异化着镇静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:“小伤,前几天我在水底墓里挖出了宝贝,动静泄漏了,七爷想独吞,崩了我一枪。船儿,你绝对设想不到,世上……世上竟然还存在如许的怪物!神话里才有的怪物!”
直到坐上车筹办策动的那一刻,沈清舟茫然地从方向盘上抬起脑袋:嗯?我如何会在这里!这是要干啥来着?
南海以外,有鲛人,水居如鱼,不废织绩,其眼泣,则能出珠。
水和血交汇成一条蜿蜒的河道,满屋子令人作呕的腥味。而李文的尸身便躺在血泊中,脖子成一个诡异的姿势扭曲着,骨头仿佛被甚么植物的利齿咬得粉碎,只要一层皮肉粘着脑袋,血已经放干了,一只胳臂齐根断裂,扔在水族玻璃箱里。
瞳人骤缩!
沈清舟按下接通键,拖着慵懒的腔调不耐烦的“喂”了一声,意义是有屁快放!
脚下一片恶心的黏腻,就像是踩在某种黏稠的液体上一样,浓烈的血腥味令他鼻腔非常难受,不详的预感愈来愈浓烈。正此时,扶墙而立的沈清舟摸索到了壁灯的开关,吧嗒一声,暖黄的光芒驱走暗中,在全部玻璃柜中泛动开来……
沈清舟找到李文供应的住处,谨慎地将车倒进后院的空位,这才去敲了拍门。
沈清舟大惊后退!这一晚的经历超乎凡人的负荷,他的确要发疯了!
淡薄的月光从窗外斜斜照在床上,空调被下蚕蛹状的男人不耐地转动几番,这才不耐烦地翻开捂在耳朵上的枕头,伸出一只光膀子在床头柜上胡乱摸索一番,将手机拽进被窝里。